26.
可悲、可笑
符华在之前就被芜虚废了羽渡尘和不死之身，再加上不久前的过度劳累……啊，懂得都懂，这段细说不好过审啊。
总之呢，照比一直跟在芜虚修炼的小识差的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
再者说，即使她有羽渡尘和不死之身又能怎么样呢？
战斗在刚开始就结束了，芜虚抓住符华的头发。骨节碰撞的声音响起，符华刚刚被打歪了的脑袋又被他掰正：“明知打不过，为什么还要来自讨苦吃？”
符华的脸色惨白，全身骨头在刚才与小识的碰撞下几乎全部都断了。芜虚见她疼得说不出话，拿出一张黄符挥了挥。黄符上面的字慢慢溶解，符华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将她的疼痛降低到可以说话的地步，芜虚便停了下来，看着她的脸等待她的回答。
“不，不杀你……幻境永远无法，无法。解除。”
“哦。”
芜虚点头，转身看样子不想再搭理她。
符华手指微微一动，而就在这时芜虚回身一脚正踢在她的嘴上！
“喂，不是吧！你都这样了还想偷袭？”
小识话音未落，符华突然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
情急之下只能举起双臂架在身前，被这一脚踢出去十米远。
双臂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已经断了。
符华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一步一步走向芜虚，脑袋随着身体的动作一左一右地扭动着。每一个动作，都会伴随着一阵骨节碰撞的声音。
无神的双眼不知看向何处，可身体却越来越协调，第一步时连平衡都无法控制，到了第四步已经可以快速冲刺！
“真是可悲啊……”
一阵黄光闪过，芜虚骨折的胳膊已经复原。
不用交手也能看出来，此刻的发出攻击行为的并不是符华，而是她身上的装甲。
装甲的攻击无比凌厉，每一次都是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攻过来。
好像装甲的设计者从来没有考虑人机互动这件事情，从符华嘴角的血的颜色来看，骨刺已经扎进内脏里了。
符华无神的眼中竟流出一丝哀求的意味，仿佛在求着芜虚帮她从这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解脱。
可芜虚却坚定地摇头：“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切……什么时候变成正义的伙伴了？”观战的小识抱着胳膊吐槽道：“竟然能做出这么正义的表情，明明比我还离谱……”
观星闻言诧异地看向她：“你竟然知道你自己很离谱！”
小识：“……我虽然离谱但也不至于像他一样吧？明明是想让她被那身装甲折磨死，装的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芜虚一个闪身来到符华身后，刚要将小型EMP贴到装甲上，只听一声脆响，符华的上半身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朝向自己，而她的脚却没有动。
有一种痛叫看着都痛。
此时的芜虚有这种感觉。
但身体的动作也没停，既然无法近身，索性就把小型EMP当飞镖直接甩到装甲上。
装甲上电流闪烁，随即重重倒在地上。
趁装甲重启的时候芜虚快步上前想要把这身装甲给扒下来。
左右上下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接缝处，而且仔细看的话这身装甲与其说是像装甲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件情趣紧身衣。
“算了。”
芜虚放弃扒下这件装甲的想法，掏出一张黄符直接贴在装甲上：“定！”
撇撇嘴：“还是这玩意好使。”
又拿出一张黄符贴在符华额头上，手上飞速结印。额头青筋暴起，一指符华：“复！”
预料之外的，法术并没生效。
“没用的……”符华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虽然融合战士的身体素质远高于常人，可这种伤势别说是融合战士了，律者也顶不住啊！
了解符华此刻的状况，芜虚收回手坐在她身边，轻笑着摇摇头：“你说你，活了这么久最后换来这么个死法。
靠着给别人当狗，在别人的庇护下苟且偷生。
直到生命的最后也依然只是一条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狗而已。”
语气中没有嘲讽、没有喜悦、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平淡地复述着事实。
符华苦笑一声：“或许我真的是错了。”
“有什么遗言么？”
点燃一只烟吸了一口后塞到符华嘴里，符华想要吸一口，可她的肺已经被骨头刺穿，根本做不到“吸气”这个动作。
现在还能活着说话完全就是靠芜虚之前给她续的那一口气而已。
或许是回光返照，符华拼了命狠狠吸了一口，血沫从嘴角流出：“你能把我的骨灰带回去吗？我想回家了。”
芜虚又点起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不能。”
符华苦笑一声，她知道对方没有说出的半句话——你不配。
闭上眼睛。
“是啊。”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会心软答应她这个将死之人的请求，可芜虚不会。
“我还有多长时间？”
“三分钟。”
芜虚看着远处，想也不想得回答。
两人没有说话，都在等待着。
符华在等待着死亡到来，芜虚在等符华死。
“我答应你。”
符华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远处的背对着她的小识。
“谢，谢……”
小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对了。”
弥留之际忽然听到芜虚的声音。
“你们其实一直都在现实里。“欲锁牢”只是将你们心中的所有情绪无限放大而已。
你们以为的幻境只是你们自己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牢笼。”
符华想要说话，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开口。
眼前一片漆黑，名为死亡的未知之物正愉快地收割着被称为生命的珍宝。
芜虚手中的烟已经燃尽，将烟头丢到一边又点起了一根。
这场长达千年的恩怨最终竟以这种滑稽的方式落幕。
直到天明，芜虚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周围满是烟头。
手上手印变幻，符华的尸体消失不见。
小识神情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
金碧辉煌的大厅，上流人士、贵族们正把酒言欢。
优雅的古典乐下，有着一对对人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天命近期女武神屡立奇功，其中不灭之刃队长丽塔更是功不可没。在崩坏的袭击下，她一次次挺身而出从崩坏手下保护了无数无辜的人们。
而这场舞会正是为了庆祝她们又一次凯旋而举办的。
“客人们都来起了吗？”
任职安保的低级女武神诚惶诚恐地看着眼前传说中的不灭之刃小队队长，慌忙地拿出电子终端：“报！报告长官！名单上的所有宾客全员到齐！”
“嗯。”
丽塔接过终端一边翻阅，一边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辛苦你了。”
“报告长官！这是我的荣幸！”
丽塔满意地点头，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回头看清是谁后展颜一笑：“琪亚娜小姐，欢迎。在舞会上玩得开心吗？”
异色瞳孔的女孩挥挥手，笑着回答：“开心！只不过我找不到班长了，丽塔你知道她在哪吗？”
“抱歉琪亚娜小姐……”丽塔带着歉意，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符华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哦……这样啊。”琪亚娜没有注意到丽塔脸上凝固了的笑容，点点头，随后一笑：“班长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估计又跑到哪个没人的地方去了。我再去别处找找……”
“不用了……”丽塔忽然叫住她：“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嗯？”
丽塔将手中的终端展示给琪亚娜。
在名单的最下面有一个名字——芜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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