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我们开始吧。
保持专心……冷静如寒冰,我就是寒冰。
1发子弹,1个击杀,42位幸存者,这是一次合理的选择。十分合理,不是基于感性,这是经过数字计算得出的合理考量。,保持专心……冷静。
我就是寒冰。
诗乃扣动了扳机。,[Intro]
Is this the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
Caught in a landslide, no escape from reality
Open your eyes, look up to the skies and see
I’m just a poor boy, I need no sympathy
Because I’m easy come, easy go, little high, little low
Any way the wind blows doesn’t really matter to me, to me,身穿深蓝色学生制服的朝田诗乃穿过拥挤的人群,大街上的人群被街对面聚集的警力吸引了注意力,没人在意出现在此的这位女高中生,即便是她身后背着足以容纳武器的巨大琴包,设卡的警察也并未阻拦检查。
一个女高中生怎么可能携带什么危险物品呢?这身学生制服就是莉可丽丝在这座城市最好的伪装。
诗乃从容不迫地走向预定的狙击点。轻拨耳麦上的开关,皇后乐队的前卫摇滚迅速收声,变化传出了警用频道中嘈杂的交流呼号。
一样发生转变的还有伪装成乐队少女的诗乃。摘下眼镜的她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文弱书生气息,湛蓝眼瞳里露出深邃如寒冰的坚毅。,琴包的拉链被缓缓拉开,其中并未见到乐队少女钟爱的雅马哈吉他,包身内静静躺着一具狙击步枪,拆解出的各部件被整齐嵌入专属衬垫之中,线条冷冽,形态优雅,宛如一件由机械与精度共同雕琢出的独特乐器。
诗乃轻柔地将枪身取出,指尖掠过枪管的瞬间,仿佛一名小心翼翼调音的独奏者,确认每一个细节是否归位、完美。
滑轨接合的咔哒声,如调弦归位。她将瞄准镜嵌入接口,旋转、固定、扣紧,如同将琴弓装入弦上,光学镜片在街灯下映出一抹冰蓝的光芒,像极了一只正凝视舞台的眼睛。
暴鸣的枪声从舞台上传来,诗乃寻找到了那位命中注定的梅菲斯托菲勒斯。
“劫匪开火了!有人质倒地,重复,有人质倒地!”,
,“我不是说不准按警铃了吗!”
5年前,宇都宫市。
癫狂的劫匪冲进银行实施抢劫,他手中挥舞的手枪在击倒一名银行柜员后,向在场众人宣告了他对现场的掌控。“不要给我耍小花招,我手上有人质!”
劫匪的枪口指向了被推倒在地被吓傻到无法动弹的诗乃母亲。又是一枪警告意味的射击,子弹只差几厘米就要击中这位无辜的女人,飞出的弹壳滚动来到仍没能理解发生何事的诗乃面前,这位年仅十来岁的小女孩愣愣地抬头看向弹壳出现的方向,对上了她母亲惊恐无助的眼神。
“快给我把钱装满,你们还有人想要死吗!”劫匪不满于柜员拖沓的装钱速度,枪口的黑洞在诗乃的母亲和银行柜员间游走,就像死神的眼睛,冷漠地凝视着她们。“我真的,会杀人的啊!”,诗乃从未见过母亲这么害怕地颤抖。不是因为冬日的寒冷,不是因为亲戚严厉的训斥,而是一种真正、彻底的恐惧。就像,逝去的父亲弥留之际的景象。“妈妈……会被杀掉。”
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海,吓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很明白“勇气”是什么,但她知道,不能让母亲倒下,不能让她的身体承受那道子弹。不能。
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也没有什么战略判断。诗乃只是突然朝前冲了出去,扑向那个举着枪的男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动的——也许是愤怒,也许是恐惧,但更多的,是那种孩子对母亲最原始的依恋与保护欲。,她像一只小兽扑出去,直直朝歹徒那只握枪的手扑去。她太小,手也太软,抓不稳、拽不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地咬了上去。
歹徒猝不及防,注意力集中在柜台和人质间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偷袭他,甚至还是个小孩子。
歹徒吃痛发出一声低吼,手臂猛地一甩,试图将这个小小的麻烦甩开。但诗乃像是疯了一样死死咬住,嘴里满是金属味和皮革的涩气,眼泪却早已夺眶而出。
诗乃的脸撞到了对方结实的手臂,牙齿被磕得发痛,却还是不肯松口。她知道,自己一松手,下一秒倒下的可能就是母亲。
“放开——!”歹徒咆哮着用膝盖顶她,肩膀一扭,终于是将诗乃摔在了地上。但也是在同时,他手中的枪在挣扎中松脱,啪的一声掉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滚出了几步远。
两人几乎同时愣住了一瞬,然后又几乎在同一时间扑向那把枪。
诗乃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痛得她眼前一黑,但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扑过去。歹徒比她快一些,手指已经勾住了枪身的一角。
不——不能让他拿到!
她小小的身体猛地一撞,整个人扑到枪上,死死压住,手掌乱抓,试图抢在他之前握住扳机或枪柄。歹徒怒吼着,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拼命拽枪,两人扭作一团。
那不是战斗,更不是技巧,而是两个生命为了生与死的边界,在冰冷的地板上撕咬纠缠。
她的手终于触到了冰冷的枪柄——就在那一瞬,砰的一声巨响在两人之间炸裂开来。
周围的世界瞬间静止了。空气仿佛也被冻结,诗乃的耳朵嗡嗡作响,呼吸也短暂地停滞。她不确定是谁开的枪,是她?是他?还是枪自己响了?
但她能感觉到,握在手中的金属变得沉重而真实。而歹徒的身体,被那股力量向后一震,重重倒在了地板上。
她还没来得及喘息,只看到那双血红的眼睛又一次挣扎着睁开,腹部中弹的歹徒哼出一声闷咳,大口的鲜血从他咧出一抹更加狰狞笑意的嘴角渗出。他的眼睛血红、瞪大,像疯狗一样挣扎着爬起,汗水与血混合在他脸上,诡异得令人窒息。
歹徒再次向她扑来。动作迟缓却充满破坏力,那不自然的身体姿态像是失控的怪物。他张牙舞爪,口中发出像野兽般的低吼。地板上的血迹被拖成一道道污痕,他的脚步重重地拍在瓷砖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跳上。
诗乃喘息着,坐在地上,双腿因恐惧而发软,但双手还紧紧握着那把枪。
她的手在发抖,手腕几乎支撑不住这把武器,疼得像要裂开。但她没有扔下。她把枪口慢慢抬起,对准了正在逼近的歹徒。,世界仿佛静止了。
她没有哭,也没有叫喊。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跟上心跳,眼睛透过瞄具,盯准了对方狰狞的面容。
没有犹豫。
她的手指最终扣下扳机。没有颤抖,没有挣扎——那一刻,她就像变成了冰。理性压过了恐惧,动作流畅得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砰。
枪声再次响起,清脆、干净,如同一声断音的钟响。
子弹精准地贯穿了歹徒的额头,正中眉心。他的身体僵直在半空,然后像一具折断的木偶,重重倒下,再也没有动弹。
鲜血飞溅在地板上,在她眼前摊开一片刺目的红。
枪响的一瞬间,诗乃的身体被震得一抖,整条手臂都麻了。
那股后坐力透过细嫩的肩膀传来,像锤子砸在骨头上。她握着枪的手仿佛瞬间脱力,指尖冰凉,掌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可她顾不得这些,只是愣愣地看着歹徒的身体向后一仰,重重倒在地上。
卡壳的手枪仍握在诗乃手中,她想扔开这把杀人凶器,麻木的双手却愈发握紧无法松开,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只有肩膀在轻微起伏。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细小、柔软,如同还未褪去婴儿气的手,刚刚却扣动了杀人的扳机。
她的眼里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般的空白。
但在那无声的沉默中,某种异样的东西悄然成形。那不是冷酷,也不是麻木,而是一种可怕的冷静,在她年幼的心中静静扎根。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母亲——她以为自己守护住了的那个人。
可她没想到,迎接她的不是一句呼喊,不是惊恐后的奔抱,也不是如释重负的安慰。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眼神。
母亲在几步之外,浑身颤抖,捂着嘴,眼睛睁大,死死盯着她。那目光中没有感激,只有茫然、惧怕,甚至……排斥。像是在看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像是在看一个杀人犯。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诗乃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冰冷的东西攥紧,她终于开始发抖,比刚才扣动扳机时更剧烈。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那只刚才精准扣下扳机的手,此刻满是血迹与灰尘,在微微颤抖。
她忽然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做了什么……”,耳边传来警笛声,警察终于赶到了。
数名警员冲进大厅,枪械上肩,迅速控制了场面。他们的目光在第一时间扫过地上的尸体、尖叫的群众,和那个——坐在血泊旁,面色苍白的小女孩。
“孩子,放下枪……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走近的警察伸手去拿她手中枪,诗乃的手还在颤抖,却没有松开——她像抱着最后一件可以让她维持清醒的东西。
而她的母亲,依然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也没有伸出手,只是捂着嘴,僵在原地,仿佛不敢靠近这个曾是自己女儿的孩子。
那一刻,诗乃忽然感到无比孤独。,[Verse 1]
Mama, just killed a man
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 pulled my trigger, now he’s dead
Mama, life had just begun
But now I’ve gone and thrown it all away
Mama, ooh, didn’t mean to make you cry
If I’m not back again this time tomorrow
Carry on, carry on as if nothing really matters,
,“孩子,放下枪。一切都还有的挽回……”
回应警方谈判人员的是一声抗拒的枪响,挟持着人质的劫匪紧闭着门窗。“我说了,任何人都不许给我过来!”
大量的警力已将现场包围地水泄不通,困在其中的劫匪早已无路可逃,凭他一人更是无法同人数上占优势的警察对抗。
但现场的警方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为通过查看银行内部的监控画面,警方惊恐地发现对方手中可不止有一名人质。
劫匪手中除了持有自动武器,现在又发现其还携带了大量疑似爆炸物,被丧心病狂地置于了捆绑住手脚的人质身上,其中还能看到孩童!
警方只能被迫地采取沟通谈判进行应对,尽量满足对方提出的要求来稳定劫匪的情绪,进而保护人质的安全:
给我送来一辆大巴车,带着我和人质前往机场!再给我准备一架加满油的客机,全程不准有人跟随!
“等我安全抵达目的地,我将释放人质。”
劫匪显然无法明白,如此夸张的要求,绝不是警察所能调配的。但他此时已没了退路,人质是他剩下的唯一筹码,如果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他不介意和警察鱼死网破。
警方的谈判小组为避免继续刺激劫匪情绪,也只得先答应下来,试图尽量拖延些许时间。却不料还是低估了劫匪的谨慎:“我限你们一个小时准备好!否则一个小时后,我就开始处决人质!”
似乎为了让警方相信他的决心,劫匪当着警方的面,对着挟持的人质就是一枪。
“劫匪开火了!有人质倒地,重复,有人质倒地!”
腰间被子弹击伤的人质女孩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下一秒被劫匪拖拽着往室内移动,银行的大门就要再次紧闭,少女挣扎中在地上涂抹出一道道骇人的血迹。
劫匪枪击的部位并不是致命伤,但如果不及时得到救治,不出一个小时,这位无辜的少女将成为第一位受害者。,透过狙击镜的镜片,诗乃冷静地观测着银行前厅。
她已经就位整整十五分钟了,枪口早已瞄准了正门与支柱间的死角区域,但直到那一枪响起前,她仍未曾真正看清劫匪的脸。
对方的反侦查意识异常强烈——从警方展开谈判那一刻起,那人就始终隐藏在柱体与遮光玻璃后方,利用每一块反射材料、每一个角度死区,规避可能存在的狙击视线。即便偶尔露出身形,也只是匆匆一瞥,稍纵即逝。
若非极其敏锐的观察者,甚至会怀疑他是否早就受过特种作战的训练。,“不能击发。”
这是诗乃反复对自己确认的判断。,即便她手指搭在扳机上,轻微收力的习惯性动作早已完成,但她知道,此时的一枪无法保证救下人质,也无法终止事件。她必须等,等一个机会。
然而,就在那一声“我限你们一个小时准备好”之后,劫匪毫无征兆地举枪,对准了自己手中最宝贵的人质——开火。
霎那间,诗乃从瞄准镜里清晰地看到那名少女倒下的瞬间,以及劫匪将她拖行回屋的动作。那一瞬间,血的轨迹在白色地砖上拉出一道长长的红线,如同童年记忆里银行大厅里的那一滩血。
她看到劫匪弯下腰时,终于抬起了头。
就是那一眼。
那张脸——那张布满焦躁、怒火与毒瘾残留的脸,毫无理智、眼神浑浊、面部肌肉时刻绷紧着——在她眼中,和那年伏在她母亲身上的歹徒,重合了。
两人明明长相不同,身材不同,声音不同,但此刻,在诗乃的世界中,却被记忆以最粗暴的方式重叠成了“相同的怪物”。那种混合着威胁、混乱与自毁的存在,在她的精神中再次构建成一个“目标”。,
,[Verse 2]
Too late, my time has come
Sends shivers down my spine, body’s aching all the time
Goodbye, everybody, I’ve got to go
Gotta leave you all behind and face the truth
Mama, ooh (Any way the wind blows)
I don’t wanna die
I sometimes wish I’d never been born at all,记忆中的房门被猛然推开,咔哒一声,灰白色的铁门震得墙壁都颤了一下。
诗乃下意识地抬头,光线从门后的人影背后打进来,勾勒出她的轮廓。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黑色风衣随褐色长发翻飞,气场如刀,目光一如深冬夜里的霜雪——沉着、锐利、直指人心。
那女人没有自我介绍,只是环视了狭窄的房间一圈,眼神最终落在角落坐着的诗乃身上。
“朝田诗乃?”她的声音干脆利落。
诗乃没有回答,甚至没转过脸来。她双膝抱在床边,像一只蜷缩的动物,脸颊贴着膝盖,眼神茫然无焦。,“别紧张,我不是警察。”
“也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我是来测试你的。”
诗乃的眼睫动了动,却仍没发出声音。
瑞希走向房间中央,啪地一声将一个扁平金属箱放到桌面上,打开。
盒内铺着灰黑植绒垫,整齐嵌着一把气压式训练用手枪、一副可调节靶台,以及一页页风速、角度与落点计算表。干净、标准、无声地透露着一种专业性。,“这是弹道测试。朝田诗乃,银行事件那天你开了两枪,一发走火,一发爆头。”
诗乃的指节收紧,头埋得更低了一点。,瑞希缓缓将枪支取出,摆在桌面上,枪口侧向窗外,安全帽盖依然在位。她的动作稳、熟练,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们只想知道,那第二枪,是不是运气。”,诗乃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
瑞希却忽然俯下身,将那把气压手枪轻轻推到桌沿,推到了诗乃眼前:“如果只是巧合,你可以不动它。我会把报告写成‘偶然’,你继续待在这里,等着被下一个系统接管。”
“他们会给你安排心理观察,标签是‘失控少女’,或者‘边缘未成年’,随便怎么叫都行。”
“你会被塞进一个安置所,做过心理量表、抗压访谈,参加一个你听不懂的‘社会适应辅导’,可能有人来试着领养你,也可能没人来。最后你会被送去别的地方,孤儿院、残辅机构、偏远乡村寄养中心——反正,没人会记得你是什么样。”,诗乃的指节在膝上轻轻颤动。,“或者——”瑞希站直身体,重新恢复那副冷静如冰的姿态,“你试着拿起它,像那天在银行里一样。瞄准,扣下扳机。”,房间安静下来。像是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
诗乃缓缓抬起头,眼中没有泪,也没有愤怒。只有深埋在眼底的一种复杂情绪——恐惧、拒绝、自责,还有……某种不甘心。
她缓慢地站起身,走向桌边。
她看着那把枪,一动不动。明明只是仿制训练用具,却像是一块灼热的铁。她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了。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再靠近一分,记忆中那枪声与鲜血的场面就会扑面而来。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肩膀一颤一颤。那一天的记忆,像是盘旋在她脑后的一头猛兽,随时都会扑下来撕碎她的意志。,瑞希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观察。
片刻后,诗乃缓缓闭上眼,再次深呼吸,然后——她的指尖落在了枪柄上。
枪是冷的,沉的,却意外地熟悉。像是某种身体还没忘掉的记忆,从那场混乱中被唤醒。
她的双手握紧了。
手掌在轻微出汗,但她没有松开。
她缓缓将枪举起,蹲下姿势,瞄准。动作略显生涩,却精准无误地复现了那日她在惊恐中完成的动作。,砰。,第一发命中,中心偏左。
第二发,微调呼吸,心跳一秒内平稳,命中红心。
第三发,靶纸破开整齐圆孔。
她的手还是在颤抖,但眼神不再空茫。,瑞希轻声开口了:“你知道吗?你现在有两个选项。”
“第一个,是留下来,接受疏导和治疗,试图忘记过去。但你不会成功。你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看到枪就发抖,听到爆竹就崩溃。你会一遍遍梦到那天的血,那张你杀掉的脸,甚至你母亲看你的眼神。”
“你会想忘,但记忆会长出牙来,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咬住你。”
“第二个——”她停顿一下,视线与诗乃对上,“是跟我走。加入莉可丽丝。”,“你可以带着这段记忆,像带着一把刀。你不会忘记,但你会用它劈开前方的路。你会杀人,也会救人。你会成为一个用子弹制止更多子弹的人。”
“这段过去不能改变,但你能决定——你要成为这段记忆的受害者,还是——它的终结者。”,诗乃没有回答,但她也没再放下枪。
当她走出那间灰色走廊、穿上那件贴身的深蓝制服、拿起狙击枪爬上训练场天台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Verse 4]
So you think you can stone me and spit in my eye?
So you think you can love me and leave me to die?
Oh, baby, can’t do this to me, baby!
Just gotta get out, just gotta get right outta here,这一次,她已不再拥有恐惧。
没有动摇。
没有那个女孩在事后眼中被母亲当做怪物的痛苦。
只有安静的清算。
她的心中响起某人曾对她说过的话——也许是瑞希、也许是她入队时那位训练教官,或许只是莉可丽丝手册中那行被她记下、反复抄写过的文字:,“我们的子弹不是杀戮,是对罪恶的终结。”,她曾在很多次任务中提醒自己这句话,用以驱散那种来自过去的焦灼。而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压制伤痛,而是——她真正相信了。
她重新闭了一下左眼,视界变成只剩枪镜的圆形边框,宛如一个被框定的审判舞台。
她看着那人拖拽少女时脚步踉跄,侧身带出的角度让他左眉正好暴露在她视线中。
呼吸收紧。指节压实。
这一刻,她不是童年的受害者。
她是执行者。
她是——制裁者。,子弹出膛的瞬间,世界变得极静。
火药燃烧的余热还在枪膛中翻滚,膛线旋转带起弹头切割空气。它穿过灰蓝色的城市微风,穿过混凝着紧张与恐惧的空气流,穿过诗乃十年来重重叠叠的噩梦与回声。,那不是一颗子弹——那是她人生的切片,贯穿她成长至今的每一个时刻。
那是银行大厅里的尖叫,那是地板上涌动的血,那是她母亲眼中那个“怪物”的倒影。
那是她咬着牙不肯哭的夜晚,是握枪时指节发白的日子,是她在靶场上反复扣动扳机,试图让过去沉入弹壳回音的岁月。,子弹在风中划出一道笔直轨迹,如同她内心曾被撕裂的伤口,终于被这一线穿透、缝合。,瞄准镜中,目标侧头转向——正中眉心。
砰。
劫匪像断线木偶般僵直了一瞬,眼中的疯狂与警惕一同熄灭。他仰天倒下,手中那把曾抵在人质太阳穴上的冲锋枪也应声落地,敲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像一道迟来的宣判。,人质瘫倒在地,身上的爆炸装置仍在晃动,但已失去威胁。
诗乃缓缓松开扳机,放下目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风掠过天台,将她刘海轻轻拂起。她抬头望向夜幕中的城市,那些灯火温柔而遥远,像无数她未曾触碰的日常——商场、便利店、下课路上的小吃摊,还有车站月台上归家的学生。
那些她曾以为自己没有资格拥有的普通生活,此刻却因她的一枪,而得以继续存在。,她知道,没有人会知道这一枪是谁开的。
警报不会为她响起,新闻也不会提她一字。
她会继续作为“没人知晓的守护者”,在阴影中记录光的轨迹。,但她不在意。
她看着屏幕中人质被警方扶起,那些孩子带着泪水奔向安全区。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童年时,那个站在母亲身后的孩子,终于也被保护了一次。,她笑了。
那不是轻蔑,不是冷笑,不是胜利者的傲慢。
那是一种疲惫却满足的释然。
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自愿地扣下了扳机,不是为了生存,不是为了证明,而是为了守护。,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被逼开枪的女孩。,她是莉可丽丝。
她是狙击手。
她是守望着人群背后的,那一道沉默火线。,[Outro]
Nothing really matters, anyone can see
Nothing really matters
Nothing really matters to me
Any way the wind blo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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