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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伴随着女孩欢快的轻呼。
“我回来啦。呃……呃,呀——?”
我被小幽的惊呼惊醒,在恍惚了几息后,涣散的精神逐渐恢复,然后我就不动了。
肌肉紧绷,浑身僵在地板,已经不知道能做点什么了,还好五官被裤袜遮挡,让我不至于显得太过难堪的表情。
“大哥哥?”
天真的童音里能听到惊诧与急切,我听到嘟嘟嘟的急促脚步声,足底软肉与地板碰触发出特有的沉闷。除了躺在地上装死,我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啊,布丁,大哥哥不能吃的,快,快吐出来呀!”小幽的声音贴得很近,像是跪坐或者蹲在我身前,抓着我的肩膀摇晃,声音隐隐带着丝哭腔。
“嘶——疼。”脱臼的肱骨在女孩抓握下生出钻心阵痛,层层缠绕在双手和脑袋上的裤袜剧烈蠕动,在数息内解开,眼睛感觉到光,我也得以从闷香里解放出来。
呼、呼,嘶——
仰躺在地板上,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眼神和女孩的视线错开——因为我实在没办法解释为何会出现在小幽的卧室里,尤其是头上还包裹着女孩的裤袜。
葉月幽则像是长长舒出一口气,小屁股一下坐在地板上,神情有些缓和,却仍嘟着嘴巴。
我不说话,她也不说;我歪着头,她就用食指戳我的脸。一下一下,白嫩的指尖点在我的脸庞,力道很轻,像是在逗趣,又好似独自生着闷气。
因为回避小幽的目光,整个卧室的景象在我眼中一览无余——椅子掀倒,地毯歪斜,满墙灼痕,障子门破了几个小洞,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
“抱歉,把房间弄乱了。”我闷着声开口,房间内完全不止“弄乱了”的程度,完全搞砸了,应该会被小幽狠狠惩罚吧。
也怪不了别人。
“哦。”女孩的回应闷恹恹的,她只是依旧用手指在我脸上点触,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
脸上有些痒,奇怪得舒服,葉月幽似乎要一直戳下去,我终于忍不住把头转向她。女孩脸上是一种我完全理解不了的异样表情,担忧、犹疑、释然,欲言又止地抿着唇。
“你不生气吗。”
“生气呀。”她在对视里讪然收回手指,我们两个人一起沉默,好一会女孩弱弱地开口,“可是大哥哥,你的眼睛肿肿的,刚哭过欸。”
哭?
下意识想抚摸眼眶,肱骨脱臼的异样感让我意识到根本无法抬起手,便僵硬地咧开嘴否决:“怎么可能,那是刚才……我打了自己一拳。”
“唔,哼,噗哧嗤嗤……”这话把女孩逗笑了,她把头埋进双臂环出的空隙,努力抑制住笑声,耸动的身体和愈加急促的气息证明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嗯嗯~自己打了一拳,嘴硬。”小幽伸出手,做模作样地在我眼眶旁抚揉,像哄宝宝一样轻柔,“痛痛飞走啦,痛痛飞走啦(痛いの痛いの飞んでいけ)~”
如果没有脱臼,我应该会架开面庞上揉弄的白嫩小手吧,现在只能任由她肆意摆弄……也挺不错的。
下意识地忽略掉坐起身来的选项,我把头摆向另一个方向,随性闭上眼。这样进行象征性的抵抗当然无法摆脱女孩的魔爪,小幽嬉笑着,又揉弄好一会。
莫名的心安。
“大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笨笨的,哼哼~小幽白担心了呢。”
担心?担心什么?
我重新把头扭回来。对上我疑惑的表情,女孩开始组织语言,她精致的小脸颦蹙眉梢,樱色的唇因为用力而不自觉抿起来,最后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大哥哥身上的气息太古怪了,小幽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伪装的呢。”女孩的手轻抚我的左眼,柔嫩手指几乎遮蔽了半个视野,指尖轻颤,还未触及又快速收回。
“大哥哥应该还是大哥哥,不过全身上下都是被异物浸染的怪诞韵律。好奇怪,为什么还有小幽和姐姐的味道。”
“什么意思?”
女孩犯难,双手抱膝冥思良久:“小幽没听懂大哥哥在问哪一句呢,那就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吧,你知道忒修斯之船吗?”
点头,这是个几乎毫无意义的古旧辩题,讨论事物的同一性。一艘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组成全部与旧物无关,那这艘船是否还为原船只。
“那就好办了。”小幽托着腮,“小幽是一块一块木板换,一场梦即为一次更替,直到葉月幽成为现在的‘我’。
“现在的小幽已经替换了一切可以替换的构成,替换了此身为人的一切特质。在世界之梦苏醒前,忒修斯之船的更替亦将永不停止,航程中唯一没有替换的便是『葉月幽』。
“我是葉月幽,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葉月幽在升格之际向诸天宣告了自我的唯一性,无论如何更替,我就是葉月幽。”
想到电脑里的文件目录,我生出明悟。女孩霸气的话语说完不久,小脸又拧巴起来。
“相比小幽一块块来,大哥哥的话……直接把整层甲板全掀了!”她伸手比划着夸张的动作,没等我的反应就继续开口,“近乎三分之一的本质变易,有点过于夸张了。”
末了,女孩小声补充一句:“不对,好像又完全没有变化,或者变化发生在久远之前,至少是在来到葉月家前。小幽不确定有没有弄错。”
“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呀,如果真的有什么变化发生在来葉月家之前,逻辑上你也发现不了吧。还有,你说有你和绮小姐的味道是怎么回事。”试着嗅闻,除了女孩身上隐隐飘来的幽香,没感觉到特殊的东西。
“啊,小幽不知道呢。”看着我耸动的鼻尖,坐在地板上的女孩向后挪动起小屁股,悄悄然将白丝小腿挪远。
“不知道?”
“总之就是有。”小幽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虽然很淡,好比是揉碎了腌渍好久,又慢慢发酵开的感觉,差不多沦肌浃髓的程度。”
“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种沁进骨子里的感觉,就算小幽真的把大哥哥当脚奴也要濡渍好久吧,更何况还有姐姐的气息。 ”
小幽歪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直觉告诉我女孩在想很不妙的事情,最好别继续在脚奴两个字上纠缠。
但是我忍不住。
“我对你的脚没兴趣,才不会做脚奴什么的,模因已经清除了。”如果不是因为平躺在地板上只能仰视小幽,我的话大概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好想敲击女孩的额头,好好教训她一番,可惜肩膀脱臼了。
“嗯嗯,大哥哥最棒了,摸摸头,摸摸头。”小小的掌心在我头顶摩挲,葉月幽翘着嘴角俯瞰我,大概是因为很满意现在的视角,她用温柔的口吻哄弄,“大哥哥最棒啦,不是脚奴,而是小幽的英雄哦,一直都很帅气呢。”
她就这样摸着,小手渐渐停在我的额头,温暖透过细腻的肌肤传来。
“很帅气呀,又帅又蠢,嘴硬的时候也很有趣,姐姐也这么觉得吧。唔,不提她。”小幽撇撇嘴,眉宇间的不愉一闪而过,是和姐姐吵架了吗?
“不过大哥哥还是感谢一下脚奴的身份比较好,可是救了大哥哥一命哦。”女孩捏起不久前还缠在我脸上的黑色裤袜,展示给我看,“布丁,无形之子,我的宠物,姐姐说是一种很奇怪的真菌。当然最开始的时候不长这样,小幽花了好久才把它驯化乖乖的,还需要定期给它补充‘小幽能量’。
“要不是大哥哥身上有小幽的气息,让它把你误会成我的脚奴,你可能已经溶解得只剩骨头了。”额头的抚摸变成了对脸颊的戳弄,女孩鼓着腮,像只胀起的河豚,“刚打开门就看到大哥哥的脑袋被布丁吃掉,你还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幽快被你吓懵了。
“拯救了公主的勇者,居然被公主的袜子吃掉了,这样崩坏的发展太奇怪了。”女孩长长吸入一口气,俯身贴上我的耳畔,湿润的气流伴随着红唇开合咬吐。
“バカッ、変態、クズ,死ね!”
暖流吹拂耳廓,稚嫩的责骂声瞬间传遍身体,每一个词汇都让肌肉绷紧微颤,“死ね”的娇斥更是像一道微弱的电流掣开,带来短暂酥痒。
半边身体有点软,还好我躺在地上。
“大哥哥。”
女孩站起身,居高临下俯看我,这个视角让我想起被小幽缩小后,在闷热的足狱里艰难求生的经历——有种下一秒就会踩脸的错觉。
“嗯?”
“小幽骂你的时候,你兴奋了吧,全身都忍不住发抖了吧,きもい(恶心)。”
“呜……”我想以手掩面,但根本无手可用。
“还躺在地上干什么,想被踩?へんたい?”小幽轻哼道,不知为何,我感觉她心情不错,至少比现在流露出的更好。
原地坐起,耷拉的双臂被轻微扯动,一瞬间带起抽痛。这一瞬的表情变化并未被小幽错过,女孩蹙眉:“大哥哥的手?”
“脱臼了。”
“随便进女孩子的闺房做坏事,活该。”葉月幽盘腿坐上儿童椅,一只垂下的白丝小脚翘呀翘呀翘,“老实交代吧,大哥哥都做了什么,只要老实交代小幽可以当没发生过的哦~”
说不出来。“想确认袜子是不是被你取走”,这种话怎样都说不出口,太过羞耻了。如果小幽不知道袜子的事,我的坦白就等同于不打自招,反倒弄巧成拙。
况且这理由本身就太奇怪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好奇,就在你房间里转了转,碰到奇怪的人偶和裤袜,最后变成这样了。”咬咬牙,干脆否决到底,毕竟小幽很难真的拿我怎么样。
听到我的回复,葉月幽面色古怪,垂落的小腿也不晃了,饶有兴致地将两只腿都盘起来:“确定?大哥哥确定要错过最后的坦白机会?虽然小幽不讨厌这种嘴硬啦。”
女孩开始打心理战,乖乖坦白才直接往圈套里钻吧。
我暗自腹诽,却见小幽忽装作恍然模样,伸手轻拍大腿:“对了,大哥哥可能还不知道吧,姐姐去神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想等外援是绝对等不到的,现在葉月家小幽说了算哦。况且姐姐看到小幽的卧室被弄成这样,也会站在小幽这边吧。”
“房间不是我拆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提前掌握主动权,“都是你身后那个小人偶,我两条手都被她卸掉了,现在还在疼。”
左右转动身体,我的两臂像烂肉一样耷拉着摆动,眼睑下的轮匝肌因阵痛短暂抽颤。我试着博取小幽的同情,希望能转移掉女孩的注意力。
嘶——好疼。
效果比预想中好很多,矛头一下指向哥特人偶。
“怎么回事,谁让你伤害大哥哥的。”女孩俯瞰人偶,质问的话语里听不出任何语气,平静得让我发慌。
还好,这份压迫并非由我承受;还好,直到现在我仍未接骨。
“唔姆——,唔唔唔唔,姆。”慌张的人偶手舞足蹈,不知道从哪个关节发出奇怪的声音。她一副猫猫祟祟模样,先是指指蓝屏的笔记本电脑,随后指床。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慌忙抱起手机操作,将图片自相册调出,人偶在屏幕写下歪歪扭扭的字体。
どろぼう,小偷。
人偶把拍摄的相片一张张展示给葉月幽看,还不忘拍拍衣服口袋的位置,最后指向我。
很精彩的辩驳,完美的物证,完美到我无力反驳,脑袋一空,我低下头,不敢同女孩对视。“要是绮小姐在就好了”,这样的念头下一秒就变成,“幸好她不在”。
小幽总不能真把我怎么样吧。
“我是问,谁让你伤害大哥哥的,谁允许的。”小幽没有理会我,用和刚才一样平素的声音继续开口,“人偶安安静静做个人偶就好了,谁给你肆意妄为的权利。让你补番《蔷薇人偶》是培养审美,不是学拆家。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水银灯吗,谁许你伤害大哥哥的。”
欸?
小幽起身走到人偶身前,阴影遮蔽了人偶,女孩继续开口,吐咬缓慢清晰:“小幽不需要这样不听话的玩具,坏东西。”
女孩已然伸出右手,指尖点触人偶头颅。似有无形巨物自白嫩的指尖延展,磅礴的恶质涌动着张开口与舌。
人偶瘫坐在原处,如人类少女般颤瑟。
人偶被未知啃食、吞吃。
即使她抛撒的花瓣连我的皮肤都未曾刺破,即使蔷薇也总是故意错开我身体,她只是太过肆意地进行了一场游戏。
现在却要因我的指认而迎来『终末』,这样太奇怪了。
“小幽。”
我需要做点什么,我必须做点什么,这样的小幽不像是小幽,我必须开口。
“只是脱臼,接上就好了。这种事习武很常见的。”并非如此,肩胛唯一一次脱臼还是在我习武前,足足修养了大半个月。
“可是很痛吧。”小幽没有看向我,好在指尖犹豫着停住了。小小的人偶在女孩的淫威下瑟缩成一团,或许连人偶自己都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成了这样。
葉月幽一只手轻抚小腹,声音藏着说不出的闷沉:“就像饿肚子一样,疼痛需要去忍耐,忍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小幽不希望大哥哥忍受痛苦,尤其这份痛苦还是小幽的玩具造成的,做错事必须经受惩罚。”
在葉月幽作出判决前,我打断了她的话:“没关系的,小幽,已经没事了,她没做错什么,是我偷偷潜进来的,被当作小偷教训也不怪她。”
“那也……不行。”女孩秀眉微蹙,略显踌躇,还是缓缓摇头,“谁叫它欺负大哥哥,小幽都舍不得!”
能感觉到,小幽的话语软化许多,手指也无意识转为蜷曲,气息柔和不少。
“小幽想怎么处置她,她可是在努力为主人抓住潜入者,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吧。”
我认真盯住女孩,她的眼眸真的很美,通透、水润、轻盈眨动,莹然琥珀中泛起星光。对视片刻,女孩杏眼半阖,避开了我的目光,收回的指尖挼挲衣角,没有太多表情的精致面容泛起绯晕。
“没有想拆掉人偶啦,小幽只是准备让它沦殁于死梦,一段时间……”女孩的话声愈渐低沉,垂眸抿唇,再抬眼时脸上加添许多嗔蛮,她气鼓鼓开口,“大哥哥欺负人,小幽这是给你出气欸。
“那大哥哥说怎么惩罚?”女孩把难题抛给我。
“让她把房间收拾干净?”
没等我把话说完,女孩一把抄起人偶挥舞,忿忿不平:“拆了吧,拆了!谁叫它欺负大哥哥,小幽才不要坏玩偶。”
葉月幽对我的提议相当不满,女孩耍着性子,手上虽没有什么实质性动作,却不打算消停下来。人偶在空中发出“咿呀”的呜鸣,整个场景十分好笑。
鬼使神差地,我开口道:“小幽不要的话就给我吧,很可爱的人偶,拆掉可惜了,就罚她以后被我欺负回来。”
“嗯——?”葉月幽停手,歪头哼出不太愉悦的鼻音,幽幽审视着我,“欺负回来,大哥哥连人偶都不放过吗,恶心。”
未等我反应过来,女孩已然提起小腿,白丝包裹对准了我。下意识抬手招架,我错过了躲避的时间,纯白色的柔软蓦然印在脸上,将我从坐姿重新踹回地板。
天旋地转,只在鼻息间留下一抹残香。
“异议,驳回,大变态。”女孩前移两步,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叉着腰俯瞰我,“以后禁止大哥哥触摸小幽的手办和玩偶,防止发生奇怪的事。”
视线的一角,小小的哥特人偶悬在女孩身后,双手提起裙摆两侧,垂眸屈膝,欠身行礼致谢。
有点可爱。
将欲起身,一只小脚压上胸口,将试图坐起的我直直踩回地板。
“笑得好恶心。”女孩点评道,白丝小脚完全没有挪开的意思……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腰腹绷紧,失去双臂辅助的我尝试仰卧起坐,却只感胸口一沉。女孩早有预料般偏移重心,踩在胸口的足裹轻松完成了镇压。
不妙。
太不妙了。
“大哥哥是不是忘了件事?刚才人偶指了电脑吧。你潜入小幽的房间偷了什么,做了什么,老实交代哦~”葉月幽眯着眼,小模样里依稀能看到绮小姐的影子。
“小幽,别闹了,让我起来。”再次尝试发力,女孩的小脚纹丝不动。我向两侧蠕动身体,可本该滑润柔软的白丝足裹却像黏在胸口,轻巧地卸掉了我挣扎的力气。
“欸,小幽可不是在胡闹哦。”女孩也不急,看到我不再抵抗,脚下的动作反而放松几分。一个晃神的功夫,小脚已经上滑到脖颈柔软处,虚踩其上。
软肉隔着白丝紧贴上颈与下颌,头部被迫上扬,温度通过丝袜透过来。足心嵌入颈窝,形成一个极有冲击力的透视视角,白丝小足如剑般抵住喉咙,掌控着我的呼吸。
幽邃足香在下一刻就扩散进鼻腔,并不浓郁,确是很温暖的气息。早就尝过厉害的我下意识想摆头,喉管传来一阵压迫。
呜,好闷……
呼……呼……足底传来的力气……更大了。
呼——
“不想吃苦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哦。”小幽说着,收回了脚上的力气,直到我的喘息逐渐平顺才开口,“大哥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组织派来葉月家家做什么的,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奇怪的,组织?
“如果是这样的话,感觉大哥哥直接叛逃来葉月家发展更好。
“毕竟无论是来打探情报还是下毒暗杀,能从中获得的利益绝对不超过葉月家本身,再加上中介环节和利益损耗,大哥哥得到的只会更少。”
女孩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着捏出一撮。
“而如果投奔过来,大哥哥还是有蛮大可能获得整个葉月家的,小幽给你作保,姐姐那边完全不用担心。”
小幽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她收回小脚,犹豫着补充:“主动坦白最多被打断两根锁骨,不会怎么样的。”
“小幽,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说的奇怪的组织是什么意思?下毒?情报?葉月家经常有奇怪的人来?”
“不经常。”葉月幽跳上儿童椅,闭上眼睛转呀转呀转,“但时间久了总能遇到一些。以前就有个忍者潜入进来,想窃取姐姐电脑上的资料,最后喂给布丁了。”
我不免心有余悸,原来那团丝袜真的能吃人吗?作为一个大概算成年的大人,我下意识表达了担心:“这样的怪物穿在脚上,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小幽还是尽早处理了比较好。”
“才不要,姐姐都没有说什么,可惜只有小幽能用,大哥哥就知道说教。”
绮小姐同意了?那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吧,我稍稍安心。
“唔……难道是大哥哥因为被小幽的袜子打败所以怀恨在心,又拿布丁没有办法,所以想借小幽的手把它除掉。”一个恍神的功夫,女孩已经歪头思考起阴谋论,小脸上还泛起几分为难,“恐怕不太行,虽然很想给大哥哥报仇啦,但是布丁的话,还是算了。”
嗯?刚才惩罚人偶可是毫不留情,难道在小幽心中我还比不上一团袜子?!奇怪的好胜心被激起,被袜子捕食也只是因为被偷袭着了道,再上小人偶作梗二打一,公平对决的话……
呃,试着推演战局。想到黑色裤袜袜口扑上,喷涌出一股粘稠的腻香,浑身上下的毛孔似乎在同一瞬间被抚过,寒毛卓竖,激灵灵全身起了应激反应。
忍不住怕了。
“为什么,难道我还比不上一团袜子?”
我们好歹,也一起经历过很多事吧。心有一点痛,有一点委屈,不过只有一点点。
“不一样啦。布丁很乖的,大哥哥就会惹小幽生气。”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女孩冲我做了个鬼脸,“而且布丁比大哥哥有用多了!
“布丁能自己保持干净,把不好的东西全部吞噬消化掉,床上的零食碎屑能一下子处理得干干净净。穿在脚上永远不会脏、不会破,不穿鞋踩在小石子上都不会感觉硌脚,吸汗效果也一级棒,穿起来超舒服,除了不能变成白色几乎没有缺点。”
女孩指向自己的小脚,我的目光自然被吸引过去。可谓纤巧可人不染垢,隐隐玉含香,只是不知穿上黑色裤袜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从我躺着的地板看去正好能与之平视,白丝美足在如此视角下似乎与我变成了等同的个体,甚至需要我微微仰视。白衣无尘,胜雪三分,她们许比我更高贵些。
女孩温软的足底正紧贴着地板,我侧过的脸颊也是,仿佛我的脸颊也只配和葉月幽的足底平齐,朦胧中有一种预感,这才是我应处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布丁还能帮小幽的脚做清洁,只要穿上就好像泡温泉一样,非常擅长足部按摩。布丁还可以把细菌真菌之类的坏东西全部溶解,连趾缝都吮吸得干干净净,让小脚无论怎样都是香香软软的。”
女孩白丝美足前探,一下贴到我近前,像是想让我细品这香软。
温软虽未感知到,但幽幽女儿香的确销魂,像是满园的芳馨汇在一处,凝出蜜甜,偏生又带着小女孩独有的软糯奶味,好醉人。
“大哥哥做得到吗?布丁可比大哥哥有用多了!”
女孩露出相当自豪的表情,就像在炫耀自己听话的宠物猫。而我的注意力自然已经被别处吸引——穿在脚上、给小幽的脚做清洁和按摩、再把脚趾吮吸得干干净净——我做得到吗。
我做得到吗。
我,吗?
血液呼一下往脑袋涌,脸颊越来越烫,我把侧偏的脑袋回正,尽量让语气平和自然。
“不能。确实比我有用一点,我确实比不上小幽的袜子。看在香香软软的份上,就饶过它吧。”
脑袋一团浆糊,全在想含住、吮吸、香香软软,只记得香香软软。本想说看在小脚香香软软的份上。不对,是小幽香香软软,呃,是看在小幽的份上,饶过香香软软。
“哦~”女孩拉出长音,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丝足在我侧边的耳朵上磨蹭,揶揄道,“大哥哥害羞了呢,是因为香香软软吗?蹭蹭~
“蹭蹭~
“不对,话题差点就被引开了呢,小幽在很严肃地询问身份问题。所以,大哥哥你是什么来头,坦白从宽哦,快点给小幽交代呀。”
看着似乎不再会被阻拦,我终于能坐起身:“小幽你自己想,我最初踢馆一样上门的情形,会是什么杀手间谍吗?”
沉默。
沉默。
女孩嘴角抽动,憋不住笑。
“确实,没见过这么蠢的坏蛋。怎么大陆人出场方式总这么奇怪,街头摆摊算命,三不做的雇佣兵,现在又来个和姐姐比武切磋的。”她到底还是绷住脸,故作严肃,“但是大哥哥身上真的很怪呀,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不能排除别有用心的可能。”
“我?很怪?有吗?”我应该算扔进人群就找不到的普通人吧。
“当然有!”女孩回道,“忒修斯之船,大哥哥的气息真的很奇怪啊。”
“气息什么的,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明白。”
“还有在神社里也是,大哥哥作为‘祭品’参与了小幽的升格对吧。”
看我点头,女孩幽幽斜视过来:“大哥哥,你不会以为,一名人类的牺牲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吧,结果只会从死一个变成死两个。但大哥哥独自构筑了生祭的仪轨,化作资粮支持小幽升格逾半,最后居然还活着。大哥哥的秘密一点都不比小幽少呢。”
“所以小幽,你一开始就没准备能活?”怪不得,女孩早就录好了遗书。
没有回应,小幽只是长长叹息,随后反应过来:“不对,差点又被大哥哥糊弄过去了,所以大哥哥因为奇怪的任务被派来的吗,坦白从宽哦!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当然不是。”
“欸~小幽相信大哥哥,果然不是呢。”葉月幽眯着眼睛笑,对我的答案一点都不意外。
才反应过来,我似乎被女孩耍了。
“小幽,你早就知道不是吧。”
“当然,大哥哥是好人嘛~”女孩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愿,仰躺在座椅上直笑。
“所以,恶作剧好玩吗。”稍微,有一点生气了
“不是恶作剧,小幽的话全都是真的。”出乎意料的,小幽收敛了笑意,单手托腮反驳,“下毒是、忍者是、间谍是、喂布丁也是,小幽升格的话也是,全都没有虚言。
“这些,是葉月家曾经的过往,小幽想让大哥哥知道,姐姐应该也有这个打算。”
发丝在嫩白的指尖蜿绕,葉月幽目光转向窗外,随便看着什么。
“不过姐姐还没准备好,小幽也一样,继续准备下去小幽可能永远也准备不好,所以就直接说了。抱歉,小幽还有好多秘密,不知道怎么说。还有大哥哥的秘密,小幽也想知道。我还真是贪心呢。”
窗外的秋景很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偶有秋叶飘落在屋侧的溪流上,被流水带走。这般风景,做什么都合适。
“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不行。”女孩摇头,心情似乎好了些,“大哥哥不懂。”
这样啊。
“小幽。”
“嗯?”
“刚才惩罚人偶,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nya~?小幽听不懂的说。”女孩歪着头,满脸无辜。
“为什么学猫叫?”
葉月幽从椅子上跳下来,如往常般抬头看着我。比起在地上仰望小幽,现在的位置更令我安心。
“差不多也该做正事了呢。”
“正事?”
“大哥哥说人偶制伏潜入者没有错,那错的只能是大哥哥吧。让小幽看看偷了什么东西。”话音未落,女孩贴靠过来,小手直直探入口袋,摸呀摸。
心头微凉,我张口欲言,却是嗫嚅无声,嘴唇只开合。
“あれ(are)~?”小幽的语调婉折扬升,手上动作微顿,随后用指尖揉搓确认。一条纯白的丝袜自口袋抽出,轻薄的丝绢带着皱褶垂落,女孩后退两步,眼神逐渐带上鄙夷。
我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大哥哥果然是间谍或杀手吧,这个动机比来小幽的房间里偷袜子叫人信服多了。还是说大哥哥承认自己是对小女孩袜子发情的大变态?”
不敢接话,脸上热热的,又羞又臊。
“哼。”女孩低哼一声,把搜到的丝袜随手丢上电脑,自己坐回座椅,一条腿翘搭上另一条腿,翘着小脚摇晃。心虚的我不敢看女孩,自然也发现不了她勾起的嘴角。
“偷袜子的账待会一起算,大哥哥还动了我的电脑吧,小幽的心情现在可不太妙哦~”
我抬头看向女孩的笔记本电脑,蓝色的屏幕露只有充满智慧的表情——“ : ( ”。又用余光瞥了一眼人偶小姐,唯一的目击者正以手掩面轻笑,注意到我的目光,还友好地眨眨眼睛。
应该不会背刺我。
“电脑啊,好像一开始在编程,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蓝屏了,我什么都没做。”
小幽笑了,笑容天真烂漫,她托着腮,斜靠在一侧的扶手上,用一种非常慈悲的眸光注视我:“睦月,出来,告诉我,大哥哥在小幽的房间里都做了什么。”
睦月?
未等我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来自何方,笔记本忽然从蓝屏切换回桌面,一个和小幽有七八分像的和服女孩从屏幕一角探出头。
她伸出手,怯生生地对我挥动:“初次见面,我叫睦月幽,喜欢直播、打游戏、讨厌工作,请多指教?”
扩音器里发出同葉月幽很像的声音,听起来更年幼些,应该是用小幽的音源训练拟合的。“睦月”的形象则是3D渲染成的2D动漫风格,身上的和服我也见过,和小幽参加七五三祭典时一般无二。
“AI?”也就是说,电脑上的一切操作都被她记录下来了吗,我嘴角忍不住抽动。
“えっと……该说是AI吗,应该不太算吧,睦月自己也不太明白呢。”屏幕里的立绘笑眯眯地回应,又靠近了些,似乎想要把身子从屏幕探出来。
小幽开口了:“和大哥哥说也没关系的,早晚都要知道,不用回避他的问题。”
“这样呀,睦月是智能程序,却并非人工产物,苏重先生可以理解成程序的妖精,把我看成广义的强ai并无问题。”
“就是科幻小说里那种能引发智械危机,能自我进化升级,控制整个互联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小幽的电脑里,你这种ai多么。”我太离谱了。转头看向小幽,她的眼睛半眯着,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苏重先生可能对ai有些误解喵~睦月并不存在于幽様的电脑里,而是在葉月家那台超算上,这里只是输出端。倒推一下,要支撑起睦月类似的存在也必须有相当的算力,所以应该不太多吧。
“至于智械危机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智能机械覆盖率的问题,ai想通过互联网上的数据自我迭代升级几乎不可能。没有筛选的数据完整度低、噪音多、质量差,贸然丢进矩阵里学习可是相当要命的,数据量也不是越大越好,一不小心还会过拟合喵~”
说到这,屏幕里的睦月幽莫名失落:“睦月曾试过借助猫的网络模因训练一只猫宠,结果自己做了三个月猫娘,可恶。
“而且互联网上比睦月可怕的东西太多了喵,赤色与黎明的幽魂永传薪火、自由与民主之圣灵散布福音,夏盖编织心灵构网、地球猫猫再书密传,还有不知多久之前就潜伏在网络世界古早ai们,旧日的余韵下,整个互联网就是个超大号的蛊盅喵。
“物理层伪装、数据链路混淆、传输层隐蔽、网络匿名,睦月每次接网都超麻烦的,人家已经对这个祈愿亦可诞育神祇的世界绝望了。”
这么说着,名为睦月幽的存在渲染出实时动画,满桌面打滚。
“祈愿是说霊子天皇?所以睦月小姐你能干些什么。”话题已经渐渐被引开了,继续聊下去应该能蒙混过关。
“睦月擅长打游戏,还可以自己直播赚电费养活自己。”睦月兴致勃勃地举手回答,这答案让我一口气从鼻筒呛出来,忍不住想笑,但睦月的下一句话就令我笑不出来了——
“睦月小管家还把苏重先生进入房间的所有举动都录下来了哦~这位大哥哥在电脑里翻看了好久呢。”
两张照片被睦月调出来,一张记录我把脸埋进白丝里的样子,另一张则是我将袜子藏进口袋的证据——这个笑嘻嘻的睦月是个恶魔!
“闲话到此为止!睦月把这两张照片发到小幽Line上。”小幽叫停了我与睦月的对话,她要照片做什么!我的手指颤了颤,忍不住开口。
“小幽……”
“闭嘴,变态偷袜贼发言禁止!大哥哥的账还没算完呢,哼。”女孩睥睨于我,神情可爱中带着凌厉,我在她的卑视下退却了。
“睦月,他在小幽电脑里看什么了,聊天记录、浏览器历史,还是学习资料?”
“是『小记』。”
这个名字一出,女孩傲睨娇蛮的小表情凝滞,转过头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继续说。”
“苏重听完了『致姐姐』中的音频文件,又点入『幽之事』,睦月假装蓝屏,中止了他的访问。”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中止。”女孩抿唇,不太开心。
“据幽様最早的设置,除特殊文件夹外,凡『重要之人』中记录的个体都有权访问『小记』,您于昨日在『重要之人』添加了苏重的文档,需要睦月向您复述文档内容吗?”
睦月流畅的发言令女孩一呆,面颊瞬间挂上绯色,葉月幽羞恼道:“移除,快点移除,把大哥哥除名,偷小幽袜子的变态。”
“欸~”睦月拖起长音,做出二次元人物独有的颜艺表情,“苏重的姓名同时出现在『重要之人』与『坏家伙』之内,需要睦月全部移除吗?”
“睦月。”
“嗯?”
“断开连接。”葉月幽的声音从牙缝挤出来,随后眸光扫向我。
“大哥哥,小幽的遗书好听吗,小幽袜子好闻吗。这就是你说的什么都没做?”女孩衣袖下的拳头已攥成一团,整张小脸虽没表情,却令人觉察哪里都是紧绷的。
我完全不知能作何解释,脊背僵直,只是呆站着,这依旧引来了女孩的不满。
“小幽现在不想仰着头说话,大哥哥明白吗。”座椅上安坐的女孩如是说。
可不想激怒现在的小幽,今天的行为已经把脸丢尽了,实在心虚,膝盖一软,立刻跪坐下来。
整间房屋使用的均是实木地板,比起榻榻米僵硬很多,也难受很多。脱臼的双臂耷拉在身体两侧,我甚至不敢同女孩对视,眼睛无意识注视她垂落的足尖。
心情忐忑。
与其说是跪坐,不如说更接近下跪了,以前只在拜师时跪过……还有神社那次。瀛洲多是相互跪坐,倒也未曾多想过,现在女孩高坐其上,我则跪在她脚下忏悔。
愠恼吗?好像没有,反而生出一丝理所应当的愉悦,细碎的电流漫起酥麻,颤瑟指节末梢。
我为什么下意识选择了跪坐而非盘坐呢。是因为跪坐更简单?是因为跪坐更郑重?还是说……我本能里就期待着什么。
不能多想了,一直压着的念头不断上浮,最后带来的是一阵阵轻微的快意,我强迫自己把视线集中在小幽脚尖,我也只敢看女孩足尖了。
可爱、玲珑、恍若天成,高贵而美丽,以至于我很难生出亵渎的心念,只是跪拜着。
足奴。
这个词在浮现的瞬间,下颌的肌肉细微打颤,釉质轻轻碰撞,将为数不多的自尊击穿。
足奴。
所以我才会想偷走女孩的丝袜,所以我蒙在脸上嗅闻,心中从来都没有抵触。一次次在小幽面前否决,是因为不想被姐妹两人看不起,还是说……感觉自己不配呢。
无论如何,我在对着小幽下跪,我正跪倒在一个瀛洲的女孩脚下,对着摇荡的丝足忏悔。
信仰是有力量的。
心气在散。师傅教过,武人不跪,一次跪,次次跪,腰再直不起来。如果我不站起来,余生也只能跪在小幽的白丝足趾下了,我一定会成为女孩的足奴,一辈子只能在温暖的足底蠕动。
这样一想,力气反而流失的更快了,即使武道断了,能成为葉月幽的脚奴一定会很幸福吧。小幽会怎样逗弄我,变成袜子永远感受温软与馨香吗?
全身在颤,想一直在小幽脚下跪拜,任由心意蒙尘。
但那样就更配不上绮小姐了吧。
站起来,在我的武道彻底崩解前。
大腿因发力抖颤,只抬升一点,我从未察觉到站立如此艰难,但假如这次做不到,以后就更不可能了。骨头是软的,骨缝是酥的,飘荡的足香让本来紧绷的肌肉也软成一摊烂泥。
力气在恍惚里全泄了,哪来的香?
我想抬头,温软的足裹已经落在额头,带着细腻的触感下压,黁香在下一次呼吸里更甚,将我从高处打落。
身体先意志而驯服,被前额的美足定住。柔嫩小脚遮蔽双目,顺着鼻梁下移,在唇畔留下细腻与柔滑,最后轻巧滑下,心气也在口鼻陷入温软的那一瞬陷落了。
“发什么抖,跪坐就那么难受吗。小幽还没生气呢,坐正。”
绷直的白丝小腿再次抬起,轻盈盈落在头上,热气穿过薄薄的丝袜透入颅顶,温暖又安心。五趾成山,女孩就这样无意识镇压了抵抗,连颤抖都不被允许。跪坐的身躯找到了支点,我用额心抵住足底,感受着柔嫩足的温热传进脑壳,略显摇晃的跪姿逐渐虔诚。
“这就对了,乖乖坐好哦。”女孩满意地搓搓小脚,像是在嘉奖抚摸,羞耻和莫名的荣耀感交错螺旋,连同一股股酥麻感汇入脊柱。我心虚地朝女孩看去,视线中唯有软乎乎的腿肚被丝袜包裹,伴随着摩挲的动作摇颤。
背挺笔直,脊梁却是弯的,我只是极力为女孩垫脚,为她擦拭足底并不存在的污渍。
“大哥哥之前的隐瞒行为,有什么要解释的么,小幽姑且再听一句。”在我跪好后,小幽将脚收回,声音不大,语气波动也极小,越是这样越让我心慌,她们姐妹生气时简直一个样。
“没有……”还有些恍惚的我吸摄着残存的幽香,没进行任何逞辩。
“哼哼,看在这次回答还算老实的份上,小幽就给大哥哥一个机会吧。”葉月幽双手扶着椅面,两只小腿前后打摆,“不允许说假话,否则要被惩罚。当然了,如果想被小幽惩罚的话,可以故意说假话。”
“好。”头脑清明些许,即使觉察到不妙,我也只能点头。
“第一个问题,大哥哥喜欢小幽的袜子吗。”葉月幽半眯着眼睛,问出一个耻度极高的问题,我的脸颊在发烫。
怔神间,玲珑小足已经伸到我面前,距鼻尖不过寸许距离,调皮地勾动、舒展。幽幽袅袅的甜馨勾得鼻尖痒痒的,心也痒痒的。白丝被足趾牵拉到半透,五颗整齐的葡萄散发出诱人的气息,随后羞涩地蜷缩一处,令人将欲含于口中。
唇齿缓缓张开缝隙,在舌尖伸出前,又被我死死抿住。如果刚才真的伸出舌头,为数不多的威严会彻底沦为女孩足下的微尘吧。就算以后板起脸训斥小幽也做不到了。
作为男孩子的羞耻感暂时压住了幽袅甜香的诱惑,我用已经不太灵光的脑袋分析小幽的意图。是想让我亲口承认,当作拿捏我的小把柄?还是单纯逗弄,等着揶揄我一句“大变态”?
有意无意间,摇晃的足底擦过鼻尖,让我从思忖复醒,原来是我在前倾。
好香。
“腿好酸。”葉月幽收回虚抬的小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歇脚,“考虑完了吗,喜欢小幽的袜子吗,回答得好有奖励哦。大·哥·哥~”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葉月幽再问。话声仿若呢喃,充盈着小女孩独有的绵软莹糯,字尾还带着颤,仿佛唇齿间含着蜜糖,甜得恰到好处。
脸颊热热的,心口有小猫在抓,小幽的撒娇声让我想直接缴械投降。目光不由转向悬空的小脚,葉月幽五趾蜷曲着,脸也微微带上绯色,像是为方才的足部展示害羞。
呜,不可以直接投降,深呼吸。
奖励、惩罚,选哪个不言而喻。小幽就是因为搜到了口袋里的丝袜才提出这个问题,所以留给我的回答只有“喜欢”。又或者,回收昨晚那条丝袜的就是小幽,她全都知道。
可如果承认喜欢小幽的袜子,我还能做好她的大哥哥吗?武者要自强,我刚输给过女孩的袜子,还要再输第二次吗。
扑通
扑通
我聆听自己的内心,心在颤抖。
“喜欢。”
两个字终从口中吐出,意气折了,奴性肆意滋长,我喜欢小幽的袜子。
“大哥哥没有撒谎呢,好乖。”葉月幽的眸光里没有得意或揶揄,一种成熟的母性温柔自话语流露。
她将一只脚上提,踩住座椅边缘,将和服的下摆撩开,拇指从大腿根部紧绷的袜口伸入。许是女孩的肌肤过于细腻嫩滑,稍稍用力,纯白的丝袜就轻盈滑下。
展露于那纯白之下的,是另一种莹润的软白,令人联想到花瓣、布丁,以及其它类似的东西。丝袜很快全部堆叠到足尖,带着蓬松的皱褶褪下,随后是另一只。
强迫自己把视线收回,我注意到一直忽视的小细节。正常来说和服会包裹住双腿,步幅和动作都会受到很大限制,不可能做出小幽这样仅抬起一条腿,除非穿着特质明显的袴。
所以是特意改进的款式吗?我仔细看,小腿处有隐藏的侧边开口,能支持更大幅度动作。
想起小幽透露过,绮小姐的小纹和服也经过了改良,是突出胸部曲线而下调腰部的“男孩子特攻”款,最显身材,女孩的和服同样有所改动也不奇怪了。
“小幽比较喜欢天鹅绒的丝袜,比较细腻,穿起来光滑有弹性。最重要的是颜色和透光度都比较好。”两条丝袜都脱掉后,女孩将白皙彻底解放出来,兴许是因为被注视而羞涩,两条大腿并拢贴合,赤足无意识相互摩擦,“这双是一百旦的,不透光,保暖效果非常好。唔,脱掉之后好冷。”
原来不是因为害羞吗。
“顺带一提,小幽的丝袜都是无缝设计,没有讨厌的缝合线,大哥哥刚才注意到了吧。”
啊,注意什么?
葉月幽跳下椅子,将手中织物递到我眼前,指着袜尖最贴足趾的地方:“喏,就是这里。”
女孩掌心是云朵一样纯洁的白,几乎没有沾染埃尘,不像是团袜子,反而令我联系到蓬松绵软的棉花糖。
“这里怎么了?”
“没有缝合线呀,大哥哥到底有没有在听小幽说话。”
女孩鼓腮,俯身把泛着体温的白色丝袜塞进我衣襟内袋,又重新坐回儿童椅。
这是在?
怦、怦,温热的绵软与心脏仅隔着两层衣料,我忍不住扭动身体,想消弭胸前蔓延的微妙异样。
“这双袜子脏了,还吸了汗,潮潮的很不舒服,小幽不喜欢。所以麻烦大哥哥帮忙丢掉了……作为诚实作答的,奖·励~”
抬头看向女孩,她面颊的绯色更甚,连足尖都紧绷着蜷起来。玲珑足趾微微摩挲,没有丝袜遮羞的小动作很是诱人,她也怕羞。
而我毫无掩饰的视线,让小幽更加羞恼了。
“不想要就还给小幽,不许看我的脚。小幽再问一次,大哥哥·喜·欢·小·幽·的·袜·子·吗~”
“……喜欢。”即使是第二次回答,我依旧不敢同女孩对视,低头看着她的足尖,声若蚊蝇。
“喜欢什么?小幽听不见。还有,说过了不许看。”女孩不依不饶,同时雪足轻抬,悠然落于我颅顶。
这样我便看不到了。
足心很暖,温热的颤瑟感从头顶漫至全身,忍不住想像沾湿皮毛的狗狗一样颤甩。我没有动,任由那股仿佛电流的温麻在皮肤荡起几轮,直至消散。
“我喜欢小幽的袜子、很喜欢。”胸前丝袜透出的幽馨传入鼻腔,鼓舞承认的勇气。我跪在女孩足下,油然开口,分不清是说给女孩,还是说给我自己听。
小幽不言。
娇嫩的小足在头上轻轻挪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女孩素足并拢,随后另一片嫩软足心也一并覆上。
头顶与软肉贴合,仿佛天生的垫脚。感受着头顶温如暖玉的秀足,理所当然生出许多卑微。
“大哥哥,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喜欢、小幽的袜子。”
我正在、为女孩垫脚。
“第二个问题,”肆意使用着脚垫的葉月幽停顿良久,斟酌出后半句话来,“大哥哥想做小幽的脚奴吗。”
女孩的双足应该感觉到了,这个问题出口时足下转瞬的轻颤。所以小幽没有追问,没有提到奖励、没有惩罚,只是用脚搭着我的头,屈足踠趾静待。
作为脚垫的我视线被双腿阻隔,我看不到小幽的表情,她也一样看不到我。
似有一条岔路正沿着跪倒的膝盖生成。这条平坦幽静的小路在女孩脚下蜿蜒收窄,笼罩着樱色的香韵,踏上旅途的人将在匍匐蠕动里愈渐低微,最终钻进温暖馨香的鞋袜里,等待玲珑美足临幸。
脚奴吗。
看起来很安适,只是这条路太过窄仄了。窄到容不下威严,容不下自尊,甚至连羞耻也要弃舍——它们都太大了。唯有“卑微”才能令人化作微尘,钻进温暖的居处。
我想做小幽的脚奴吗。
回看向脚下路,路很宽,宽得漫无目的,向各方延展。不提道路上的坑洼,我遥望远方的尽头,看那里有什么。
武道?那是习惯一样的东西,用来驱逐曾经的无力感,也想替苏老头传承下去。在这个时代,不可能有人是为武而生的,我也一样。
家人?以前是师傅牵着我走,现在已经没有了。在我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选择成为无归的游子时,所有的牵绊都断了,前路唯剩我一个人。
学识?一百五十年前的数学已经让我感觉到极度吃力,很难再自学下去。先贤铺就的道路我还能再向前走几年呢?三十年,还是二十年,努力在天才面前不值一提,莫说绮小姐,小幽都比我走得更长吧。
事业?从没想过的东西。
迄今为止没有目标,没有放不下的执念与人,更没有超出常理的特质,我的人生漫无边际。
有一段路是断的,我很多次预想过那是什么——在出租屋内病死他乡,在界限的彼端被怪异吞噬,或是在某次意外里身死。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的自毁可以更有意义一点。见到苏老头疯狂前之所见,又或者为救人牺牲。我以为后者会发生在火场或某个在小学旁疾驰的汽车前,没想到会在神社里。
而且我还活了下来。
所以,我想做小幽的脚奴吗。
还是重新走上原来的路?
头顶,女孩脚踝未动,嫩白足掌交错抬起又落下,轻轻在我头上拍打。葉月幽依旧没有催促,许是太久的沉默让她也感到无措,女孩无声抬动小脚,一下又一下。
暖暖软软的,有点舒服。
跪着对小女孩说喜欢袜子的家伙,被当作脚垫还感觉舒服的家伙,还站得起来吗。
“想。”
足底的拍打顿住,小幽将小腿绷直,脚心轻轻掌掴在少年脸颊,用很轻的声音开口:“大哥哥果然是个变态呢。”
没敢去看小幽,脚奴只是低着头,被裸足摩挲过的侧脸滚烫,又听见女孩的声音:“第三个问题,大哥哥会喜欢……会永远喜欢小幽吗。”
本以为第三个问题会更加羞耻,不曾想意外的正常,几乎称得上送分题。斟酌再三,我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多少有点不知好歹。葉月幽收回双腿,双手环抱膝盖,把头稍微埋进去些,用闷闷的声音轻语:“大哥哥不会是故意想被惩罚才这样回答的吧。”
心跳慢了一拍,我下意识抿住唇。本来没想过,听到女孩的话莫名心虚,仿佛内心确实如此。
“果然是因为小幽太任性了么,刚才的两个问题也是,大哥哥对不起。”
“倒不是那个,永远有点长了。毕竟我来葉月家时间不长,关于小幽和你姐姐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你自己也说还没准备好告诉我吧。”缓了口气,我继续道,“让我现在做出‘永远喜欢’的承诺,实在太难了。”
“小幽想听的不是这个,花言巧语一下也好呀。不然给大哥哥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她在片刻后又小声补充,“回答得不好真有惩罚的。”
“嗯……我喜欢小幽,至少现在如此。”
葉月幽好气又好笑,小脚欲抬,跧蹙着又忍住了:“后半句可以不加。”
“那我的回答通过了么。”我的目光忍不住往小幽蜷在一起的足趾瞟,每一颗圆润的趾头都在努力藏起来,轻轻摩擦着,把粉白的趾甲显露在外。
“完全不合格。”小幽故作厌色,昂首用完全没有威慑力的表情瞥我一眼,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不过小幽还是决定大发慈悲,给予大哥哥奖励。现在你可以,向小幽提一个要求。”
女孩把半张脸藏进膝盖后,双手抱膝,面生酡色,声音软软糯糯:“什么要求都可以。”
什么要求都可以?有些耳熟。上一个对我说出类似话语的是葉月绮,女孩的姐姐,她还,给了我一张手绢作为“补偿券”,被我贴身放着。
“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嗯。”女孩声若蚊蝇,片刻后补充,“仅限现在,下次就不作数了,在小幽后悔之前决定好吧。”
“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告诉你姐姐。”偷袜子、想做脚奴,如果这些被绮小姐知道了,我会被打残了丢出葉月家吧。搞不好会见到绮小姐真正生气的模样,我很害怕。
“噗~”
坐在书架的人偶忍不住笑出声,哥特长裙袖口掩唇,肩膀止不住轻颤。
葉月幽转过头去,冷冽的视线将笑声扼止。哥特人偶佝偻腰身,瑟缩着降低存在感,但小幽目光依旧。于是她选择了装死,所有零件顿时一松,如真正的人偶般化作死物,从书架顶端瘫软坠落。
“啪——”撞击和关节脱落的声音响彻房间,听得人眼皮一跳,感觉会好疼。但现在没有余裕惦念人偶,葉月幽已将头转向我,略微睁大的眼眸隐约含着愤懑和羞恼。
随后她笑,很甜很柔地笑,一瞬间的笑靥令我目眩神迷。葉月幽抓起桌面的丝袜,用力糊在我脸上。本能地闭眼,待到纯白自面颊滑落,小幽已经移开座椅站定,轻哼一声后开口。
“腿不许动,趴下。”女孩稍稍后退些许,将刚刚脚踩的位置让给我,足掌轻拍地板,示意我下趴。
但她让出的空间太狭窄了,如果跪定膝盖不动,整个身体向前倾倒的话,几乎一定会触碰小幽足尖,贴上她踩过的位置。
“小幽……”
未等我说完,葉月幽开口打断:“大哥哥也不想我把照片给姐姐看吧。”
呜……
“3。
“2。”
身体在倒计时结束前下压,我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唯有俯身。
趴下。
长时间跪倒在地板的膝盖早已麻木,僵硬的腰腹完全无法遏制重心前移。手臂伴随前倾一同向前,双臂的自重拖拽着我栽倒。
我想用手支撑,但脱臼的手臂软如面条,在触碰地板的刹那就因疼痛而短暂抽颤。
糟糕,脸会直接砸到地板上吧,虽然并不怕疼儿,但失重般跌倒仍令我本能闭上双眼。
然而,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温香的软肉垫在了脸庞下,稍稍将头颅托起一点,避免了我与地板的亲密接触。
我睁开眼,口鼻下是女孩温濡的足趺,嫩白肌肤与我紧贴,因为距离太近反看不真切,却能感受到紧贴口鼻的温软白皙。
隐约透着香。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鼻息的气流沿着足趺的肌肤向下吹拂,吹拂进足趾的缝隙。面庞下的素足一颤,在下一刻便抽离了,残留的温度仿佛一个浅浅的幻觉。
“小心一点啊,笨蛋。”葉月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仰头去看,视线越过女孩的脚踝,最终也只停留在小腿上——她离我太近了,近到玲珑足趾距我仅寸许之遥,近到能嗅闻肌肤逸散的温度,能看到莹润细腻的光泽。
没时间容我愣神,女孩幽幽开口:“知道错在哪里吗。”
“我不该偷小幽的袜子,不该偷看电脑里的遗书。”一次次经验告诉我,面对小幽的责问,绝对不要想着蒙混过关,无论怎么样乖乖承认最好。
“还有吗。”
“不该偷偷潜入小幽的房间?”
头顶的女孩没有动静,我偷偷瞄向女孩的足趾,十颗小葡萄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我的回答并未让女孩满意。
“……不该在小幽询问后隐瞒,而且已经给了我坦白机会,应该一开始就承认的,我知道错了。”
这一次女孩终于有了反应,葉月幽转身走向客厅:“爬过来,跟紧一点,不然后果大哥哥知道的。”
呼,果然关键是认错的态度呀,过关了……吗。
刚走两步,女孩又回头看向书架下方:“别装死了,既然大哥哥帮你求情,就罚你把房间收拾回原样吧。”
素白小足踏过地板,留下并不存在的足痕,幽幽然沁渍浅香。我追逐着女孩的步伐蠕动,像蚯蚓般躬身挪蹭,沿着袅袅残香飘散的轨迹匍匐向前。视线中柔软的脚踝抬起又落下,纤白小足不染垢,却在心底留尘。
……
——————————————————
……
葉月幽几步走到客厅,全然忽视了脚下蠕行的少年。她先是拿起遥控器,又把一小袋砂糖橘放上被炉,将被炉的旋钮转到最大。
女孩用手撑着地板,小屁股坐上软垫,两条腿都蜷进了被炉,随后摊平四肢,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半趴在桌面。
“别爬了,大哥哥坐起来吧,扭得好丑。”
女孩把脸贴上桌面,一根手指拨弄着圆滚滚的柑橘,眼眸一眨一眨。
“不要坐到对面啦,在小幽旁边就好。”稍后,女孩又小声补充,“谢谢。”
谢谢你,陪小幽胡闹。
耷拉着手臂的少年跪坐旁边,小声开口问询:“消气了?”
“小幽没有生气。”葉月幽稍稍歪头反驳,玩弄砂糖橘的小手也随之停下,“好吧,确实有一点点,还不是因为大哥哥。”
女孩嘟着下唇,当真我见犹怜,眉眼间生起一抹说不出的哀怨,长大之后必然和姐姐一样动人。
“那,惩罚结束了?”少年盘坐下开口,同时慢慢活动左肩。
“没有哦。”葉月幽细语轻声,声音软软糯糯,却令面前的少年不自觉绷紧身体。女孩看着少年的反应,好气又好笑。
“小幽才不是什么恶魔,三个问题都只有奖励,没有惩罚的。”女孩柔声述说,娇俏的面容上看不出神情变化。逐渐温暖的被炉里,葉月幽小腿交叠,可爱的脚趾因为羞涩而绷紧,片刻后跧蹙又伸展,感受着趾缝间细弱的暖风。
好在被炉里无人可见,女孩不必担心少年察觉自己的羞涩,轻柔的声色里依旧带着些百无聊赖的平素。
“小幽不知道大哥哥怎么看小幽,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待大哥哥,所以才问的。”葉月幽双手环抱在被炉上,头也瑟缩了一些,“毕竟大哥哥都偷人家的袜子了,应该是喜欢被小幽玩弄的吧?小幽也不敢确定。
“我也是会害羞的。
“所以小幽才想问清楚,大哥哥的回答是否出于本心反而不重要,重要的是答案本身,这代表大哥哥想要塑造的关系,小幽需要大哥哥亲口说出来。”女孩的脸已有小半埋入双臂,掩藏住面颊上晕染的红霞,通过衣袖的声音略显涩闷,“根据三个问题的答案,小幽会决定以后怎样对大哥哥呢。”
即使不用去看,葉月幽也能猜到少年僵硬的表情,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羞。脸颊很烫、很烫,被炉里的大腿紧紧绞在一处,让自己分外怀念床上的小熊。
“……小幽,你可能误会了。
“我……”
女孩眼神微移,全身动也不动,侧目凝望少年辩解。
大哥哥总不能说刚才的话都在骗人吧?
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生气的,小幽也不例外哦。
因为害怕惩罚而不得不这样说?
哼。宁愿承认喜欢袜子、承认想做脚奴,却在最后否认了“会永远喜欢小幽”的送分题?那真的要好好惩罚一番了。
大哥哥总不可能是碍于成年人的威严吧?
那种东西在答案出口后已经不复存在了哦~
“这样不好,我拒绝。”最后,少年只是否决,然而这样的否决毫无意义。
“是因为羞耻吗?”
“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小幽的袜子,也不想做你的脚奴。”
“诶~大哥哥骗人,其实心里很兴奋吧。表面上说着不要,实际非常期待被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收为脚奴?”已经调整好表情的葉月幽撑着脸看向苏重,水润的眼眸微眨,“脚奴大哥哥还真是变态呢。”
沉默,苏重同葉月幽无声对视,用沉默维护自己最后的倔强。女孩忍羞眨动美眸,想让眸光更动人些,却不知自己眼中已是春水盈盈潋滟生,三两分揶揄后是满满如水波般包容的喜欢。
明眸善睐,风情自生。没有任何一个少年郎能在女孩温润的眸光里坚持太久,苏重亦然,他很快错开视线,低垂下目光。
将军了,大哥哥果然对女孩完全没有抵抗力呢,稍稍推他一把吧。
“小幽相信,三个问题的答案才是大哥哥最真实的想法——喜欢袜子、想做脚奴,也非常喜欢小幽。”葉月幽眯起眼睛,食指嫩白的指腹抚上唇瓣,“而且大哥哥是不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少年忍不住空咽,小动作被女孩尽收眼中。
“小幽说过的哦,所有问题不仅没有惩罚,还有奖励,大哥哥鼓起勇气给出的答案,不好好奖励可不行。”女孩揶揄打趣,笑容里透出腼腆,还是忍着羞涩轻哼,“奖励的内容取决于大哥哥的答案,小幽还没有兑现全部奖励呢。想一想已经兑现的部分,大哥哥应该知道小幽的意思吧。”
话语说完,女孩忍不住把视线转向正前,燥热混着羞涩浮上面颊,小脸烫烫的。被炉里的大腿早已绷紧,双脚相互摩挲,足趾不知何处安放。
开关旋满的被炉已然曛暖,热力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点点充盈,又被纯白的被褥闷锁,暖和又舒适。女孩反复摇晃着被炉内的小腿,用褪去丝袜的柔嫩肌肤感触气流扰动,这气流也是暖的。
足心不知何时带出水汽,莹汗一丝丝从软肉浸渗出,又在小脚不住的抚挲里蒸干,只留下些许润泽。
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女孩羞得又将足趾蜷起来。
“什么意思?”苏重似乎没有理解女孩的意思,又或者在装傻,“兑现……奖励?”
葉月幽嘟起小嘴,对少年的表现不满意——因为如果要解释,自己也是会羞的。
“大哥哥说喜欢小幽的袜子,所以小幽褪下丝袜作为奖励。
“大哥哥说喜欢小幽,所以小幽满足大哥哥一个条件,虽然大哥哥只会惹人生气,小幽还是决定先原谅你。”女孩双手抚上脸颊,果然很烫,她没有再给少年回避的机会,“现在还没有给予奖励的,只有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了——想做小幽的脚奴,对吧。”
少年的神情稍显……精彩,葉月幽还是第一次见到纠结、犹豫、羞耻和期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大哥哥再怎么极力绷紧脸庞,也只是让纠结之色更甚。
葉月幽于心中悯叹,大哥哥的神情还真是好猜,稍微有点同情他了。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给出的答案,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大哥哥猜一猜吧~想要成为小幽脚奴的奖励,会是什么呢?”
喜欢丝袜就奖励丝袜,想做脚奴要怎么奖励呢。葉月幽撑起小脸,慵懒地说着惹人联想的话,同时为被炉里的小腿换了个姿势,足趾再度蜷缩勾紧。
脸、好烫,女孩忍住把脸埋起的念头,用唇角从容自若的浅笑掩藏慌猝。早先提问时故意略过了第二个问题的奖励环节,也是因为“脚奴”方面无论如何奖励都叫人耳热心羞。
倒是,也不讨厌啦。
葉月幽轻轻摩挲起小腿,稍稍多了几许期待。
“我不猜。”少年抿唇,说出令女孩意外的话,“如果我猜了,小幽反而会把我猜测的内容作为奖励吧,就和刚才的问题一样。”
嗯……还能这样吗?小幽完全没想到呢。
女孩眨眨眼睛,清亮的眸子里脉脉含光:“诶~大哥哥好聪明,居然能发现呢。不过,小幽还以为大哥哥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说一些羞羞的玩法呢。
“毕竟是奖励呀。”
“我看是惩罚才对吧。”苏重忍不住反驳,却只是得到了女孩模棱两可的反问。
“那大哥哥能想到小幽为什么要惩罚你吗?”
少年语塞,女孩当然知晓他为何语塞。潜入房间、偷窃袜子、查看电脑、矢口抵赖,还把自己的房间搞得一团糟,若是换个人来,小幽自己都不太清楚那人会怎样——那要看闯入者的身体和脑袋哪个先被玩坏掉。
不过相比起大哥哥,那些事情又都不重要了,小幽才不是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我不知道。怎么惩罚都随便小幽,能别告诉你姐姐吗,小幽答应过满足我一个条件的。”
听着少年的答复,葉月幽香腮鼓起,粉嫩的唇瓣下嘟,她感觉自己被气成了一只圆滚滚的小河豚。深吸一口气,女孩歪头盱视少年,美眸一眨不眨,明亮中夹杂嗔色。
生气了。
再这样,小幽真的要生气了。
葉月幽伸手掀开被炉侧边被褥,露出被昏黄灯光照亮的内里。女孩有意将开口正对少年,幽闷醺风带着诱人的香润涌出,丝丝缕缕醉人。
“哼……不会告诉姐姐的,大哥哥满意了吧。别高兴的太早哦,作为大哥哥亲口承认想要做小幽脚奴的奖励——”女孩用没有感情音调棒读,握住被炉的小手不自觉攥紧,“大哥哥爬进来吧。”
话语出口的瞬间,葉月幽羞得将足趾蜷起,想到说不定大哥哥正透过撩起的被炉向内看,又不动声色把脚趾舒展开,轻轻摇荡两下。
“大哥哥快一点,热气都跑掉了,很冷的。”女孩斥责,泛着赧色的面庞绷紧,似有不悦,“对于脚奴大哥哥而言,钻进被炉里绝对是奖励吧。能和小幽的脚待在一起的机会可不多哦,大哥哥不心动吗。”
“不,不心动,那是胡乱答的,我才不想做脚奴。”苏重红着脸反驳。
唔……没想到掀开被炉后,大哥哥一眼都没有多看,还以为他会忍不住偷瞄小幽的赤足呢。是小幽的魅力还不够吗,明明应该很可爱才对?
女孩当然不知道,自己嫩白的肌肤在被炉的暖光下有多诱人。小巧的玉足被镀上朦胧暖色,在幽暗被炉里绽着诱人晕光。如果不是残存的自尊作祟,少年早就乖乖投降了。
不行,险些被大哥哥骗过去了,脸红成这样为什么不能乖乖承认呢?我让小幽教大哥哥坦诚吧。
“不想做脚奴?大哥哥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请证明给小幽看吧。被炉里面空间很大,暖和又舒服,只要大哥哥老老实实钻进去,忍住不对小幽的脚做奇怪的事情,小幽就相信你,怎么样?”
“就这么简单?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葉月幽没有理会少年的纠结,她知道少年一定会乖乖爬进被炉,只需自己递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便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奖励。
于是女孩打了个哈欠,继续为骆驼加添稻草:“都说了是奖励,大哥哥真是的。而且不用一直闷在被炉里,把头从被炉另一面伸出来也可以哦。昨天通宵帮睦月做插件好累,现在小幽要休息一会,就请大哥哥在里面待到小幽睡醒吧。”
“我觉……”
“大哥哥也不想今天的事被姐姐知道吧?”女孩打断少年发言,松开提着被炉侧边的小手,垂眸趴在桌面,“只有完成第二个奖励,小幽才会兑现答应大哥哥的条件,对姐姐保密。”
真是的,最后又变成威胁了,好气。
小幽闭目假寐,不再去看身侧的少年,她的气息在等待中平缓,女孩几乎以为自己的任性不会得到回应。
被炉很暖,手心却有一点冷,趴卧的女孩小手虚握。
好像,搞砸了呀……会被讨厌吗。
牌局的旧梦,先缓一缓吧。
好饿,不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的话,一直忽略的饥饿感又会涌上来。
……都怪大哥哥。
葉月幽的指尖忍不住抽颤,便把虚握的右手攥紧一些,指甲嵌进掌心软肉里,真切的疼痛将饥饿与自厌驱离。
真的有些倦了。
正当女孩像鸵鸟般蜷缩身体,把头埋进臂弯假寐时,衣料与地板的轻柔摩擦声响起。紧接着凉风灌入被炉,异样的刺激让女孩平展的双腿想要弓起。
闭着眼睛的女孩很快意识到,有什么正往被炉里钻。虽然没有其它可能,女孩还是忍不住轻声确认:“大哥哥?”
“……嗯。”匍匐蠕动的少年短暂停顿,隔着被炉的闷声好久才从被炉内传出,“怎么?”
这声音太短太轻,葉月幽没能听出多少情绪,她忍不住把腿蜷侧向一边,让出空来。小腿刚蜷起,葉月幽动作又停下,反而极力将双腿伸展,白嫩小脚率先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好暖。
“被炉是全封闭的,大哥哥在里面做什么小幽都看不到哦。”双手抚上霞色晕染的面颊,感受肌肤下的潜热,葉月幽的话语带起微不可察的颤音,异样与羞耻阻隔着厚厚的棉被,又叫里面的人听不真切了。
被炉中传出悉索的摩挲声,正如葉月幽所说,她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就不会害羞——苏重也会一样。
所以,小幽将下巴枕上手臂,对着平摊的桌面细语轻声:“好困呀,昨晚通宵,现在要补觉,小幽会睡得很沉,绝对不会被吵醒。仅限这一次,作为对脚奴大哥哥的奖励,做什么都可以哦。
“毕竟,大哥哥挺讨人喜欢的。”
羞涩的女孩闭上双眼,睫毛轻微地抖颤,不自觉将双腿绷得更紧些。少年闷沉的声音自被炉的缝隙露出:“呼、呼,里面好闷,我要坚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小幽,你说什么?听不清楚,你再说一遍?”
呵呵,坚持吗。还有……再说一遍?
闭合的眼眸睁开,女孩银牙轻咬,愠色压住了酝酿许久的羞涩。
深吸一口气,女孩伸手抓住被炉一角掀开,弯腰看着内里最角落的少年,语气平淡:“坚持到死。
“大哥哥既然不想要奖励,惩罚有的是,并且绝对不能触碰小幽的身体一下。
“还有绝对不许逃,掀开一条缝都不行,我会让人偶在外面守着看管的,大哥哥就在被炉里好好反省做错了什么吧。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小幽满意,就要做好一辈子关在里面的准备,笨蛋!”
匆匆下达判决,被角自指畔滑落,女孩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新趴回桌面,神色恹恹。
扫地机器人嗡嗡从角落驶出,沿着被炉打转,却没有一道缝隙能让它潜入。浅浅的运转声叫女孩愈发不悦,一连几个砂糖橘惨遭迁怒,被女孩丢向玄关更外的缘侧,小圆盘追着橙色跑开了。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女孩抿唇,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光盘于DVD中旋转,喇叭中传出干音与湿音的混响。
翻转魔方的女孩再度现于荧幕,她不再一身童话风哥特长裙打扮,而是身着一件振袖和服,粉白配色流露出着恰到好处的细腻纤巧。
一样的容貌,一样的眉眼,女孩安静跪坐于棋盘前,全然不见节目里的弱气模样,反而透出同龄人少有的端庄,素手执棋思酌。
葉月幽并不喜欢这种安静到孤独的游戏,也瞧不出哪处落子是妙手偶得,便合上了眼。姐姐说弈棋先静心,可一旦静心,刻意忽略的饥饿感便会再度蔓生滋长。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睡着就好了,梦里什么都有。
电视中的声音像隔着纱,为房间添入几许寂寞的烟火气。姐姐不在时,女孩总这样小憩,就好像葉月家还有好多人、好多人。
只要不把眼睛睁开。
伤怀并未持续太久,自裸足传来的短暂碰触忽令女孩大腿微微一颤。呀,差点忘了大哥哥还在被炉里,他应该不会做奇怪的事情吧。
大哥哥真是木鱼脑袋,迟钝,大笨蛋。小幽都说了可以任意提出要求,居然求我别告诉姐姐。
好气。
好气。
真的好气。
就该在神社死掉。
独自一人时,女孩时常思索一些糟糕的事——譬如死亡。假如葉月幽在合适的时候死去,姐姐能否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呢?不用画地为牢,不用完成调查员的义务,也不用再理会落在霊子手上的把柄。
即便只有一瞬,姐姐会不会为小幽的死而舒一口气呢。假如小幽没能忍住饥饿,姐姐会如何?
……小幽明明知道结果的,小幽不该去想这个,小幽是个坏孩子。
女孩把上身缩紧,又开始胡思乱想。小幽死后,姐姐会一直记得小幽吗。一直似乎太长了,十年……五年,还是三年吧。小幽虽然不想被姐姐遗忘,也不想让姐姐伤心太久。
假如小幽没有存在过,就好了。电视播放的画面会一直延续至今,一定很不错吧。
轻冷的寒意从手心蔓延,女孩握住拳,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楚让心里好受一些。
葉月幽喜欢暖和的被炉,喜欢把空调开到最大钻进被褥,喜欢被温暖的安逸包裹着。像是躲入怀抱,就不那样冷了。
一阵微弱的暖流吹拂在女孩白嫩的素足上,带起似有似无的酥痒,很想叫人把足趾张开。
微弱的暖风再次吹拂在足心,撩散了酝酿许久的哀愁。葉月幽克制住蜷起膝盖的念头,小屁股在软垫上左右磨蹭。
伴随着下身轻微挪动,足底若有若无的撩拨消退了,女孩心头的羞耻却逐渐漫开。大哥哥在做坏事吗?不知他在被炉哪个位置。
会不会正在小幽的脚前做奇怪的事?女孩并拢大腿,虽然早有预料,可脸颊还是感觉烫烫的。
大哥哥既然潜入房间偷袜子,肯定是个喜欢小女孩袜子的变态足控。被抓到证据却还想矢口否认,明明认错时一直在偷瞄小幽的脚,小心思全写在了脸上。
是顾及所谓的颜面吗。
真是的,连问答后的奖励都要小幽伪装成惩罚发放,钻进被炉这种事女孩子也是会害羞的呀。
谁让他是小幽的大哥哥呢。
在被炉这个封闭空间,无论展露怎样的丑态都不会被看到,有奇怪的想法应该会很难忍住吧?大哥哥究竟想要小幽怎样,试试就知道了,以足趾为饵,看鱼儿会不会咬钩。
稍微对钓鱼有一点兴趣了呢。姐姐教过,但钓鱼太寂寞,如果有人陪,说不定可以再尝试一下。
缘侧之下便有活水,自己的房屋就坐落在溪畔,风景一直极好。葉月幽也不知晓屋缘下的流水算不算溪流,因为溪字显得小,而河又太大,只有池塘较合适。可池塘在女孩心里更像是静止的,配不上自己屋前的流水潺潺,更没有那般美丽清澈。清澈到葉月幽总喜欢坐在缘侧,将小脚进入溪水中,任由流水濯浣雪足,流漱过趾缝,冰冰凉。
偶尔还有鱼啄。
总之主动权在大哥哥手里,期待大哥哥用身体给出肯定的答案。如果真的对着小幽的裸足发情,忍不住做了脚奴才会做的事,小幽也会用对脚奴的态度对待他。
到时候再怎么否认也没用,脚奴是没有人权的。
当然小幽不会真的把大哥哥变成脚奴啦,角色扮演一下总没问题吧。
看他以后还敢教训小幽,以后在小幽面前必须要乖乖的。呃……如果小幽误会了大哥哥,他能通过考验,以后小幽就乖乖的。
腿是不是伸得太直了?大哥哥的手臂好像还在脱臼,蜷缩成一团还要躲开小幽的身体,会很难受吧。
葉月幽看着眼前的方桌,想象起苏重在并不宽敞的被炉里挪动的姿势,女孩脸颊隐生霞色。好像无论如何避让都会同自己的小脚挨得很近,也或许他的脸颊正紧贴在大腿前。被炉里的灯光融暖,足够照耀出每一寸肌肤的细腻莹润,料想极为诱人。
女孩不由将大腿并拢更紧。
就稍微降低一下足奴考验的难度好了,把腿蜷起来,绝对不是因为害羞。
绝对。
小幽尚未行动,便似有似无的微弱游气吹向足裹,女孩刹时僵住。犹疑间,又有气流划过趾间的缝隙,那气流是暖的。
被炉里的一切都是暖的,吹拂于赤足的上气流带着湿润的水意,似乎又比别处更柔暖一些。而且这气流格外微弱,倘若不是足底泌渗的莹汗让触觉变得敏锐,恐怕女孩也难以觉察到呼吸搅起的薄气。
是呀,呼吸。每一缕气流都伴随着短暂间歇,试探般缓慢靠拢,一下下吹拂,女孩只能联想到呼吸。
少年怕是不曾料想,女孩子裸露的素足会如此娇嫩细腻,加上沁的出薄汗让肌肤更加敏感,足以在第一时间感触到吹拂的鼻息——更遑论少年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深重,一次比一次近前。
好痒,气流在趾缝里流淌,压抑而细弱,如细细的绒毛划过。腿根酥痒,很想摩挲被鼻息吹拂过的地方,女孩暗暗绷紧全身,努力不流露出一丝异样。
嫩白的小脚本应享受着被炉带来的舒适,这份温暖的愉悦却被喘息搅扰。想到少年正匍匐在里面,不断呼噏着自己小足上蒸溽出的浅香,女孩险些忍不住从鼻腔哼出悲鸣,她把羞红的脸颊贴上桌面,感受着脸颊下的微凉。
呜,本来是对大哥哥的惩罚,怎么成了对自己的羞耻处刑。
女孩子的裸足可是很敏感的,没有丝袜隔绝,每一口气都吹得足尖痒痒的。大哥哥不会以为……只是嗅闻就不会被发现吧?还是说已经被小幽的味道弄到脑袋不灵光了。
将另一侧的脸颊翻转贴上桌面,女孩感受着片刻的冰凉。如果现在忽然勾一勾脚趾,大哥哥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谁叫这是奖励呢,最好不要吓到大哥哥。小幽就,再忍耐一下。
能感觉到,环绕在足趾间的鼻息逐渐减弱,温溽的暖流转而在足心敏感处吹拂,哈出的浊气似乎完全忘记了掩饰,喘息一重比一重酣沉。
呜,好痒。如果有下次一定要穿上最厚实的丝袜,哪怕被炉再热也要穿,总比被吐息一直吹拂好很多。
想穿丝袜。
想穿布丁。
葉月幽俏脸霞红。虽未能看到被炉内的景象,却不难想象少年无意识张着嘴,对准自己玲珑美足极力嘘吸的模样。即便以自己的躯壳,依旧有些难为情。
揣想少年的眼唇都紧贴在玉足前,葉月幽忍不住将足趾勾拢,又意识到什么般,小心翼翼舒展。蜷伏于被炉的笨蛋没能从足趾的颤动中觉察女孩心绪,只是一味将小脚上蒸溽的香韵深深吸蕴肺底,对着面颊前的白嫩足底失神。
一时静谧,电视机里的人影动了不知几轮,黑白双色占据小半块棋盘。葉月幽也逐渐习惯了气息吹拂,紧绷的双腿在温舒里酥软,细弱的暖流一股股从小足荡起,涓涓汇入小腹。
“嗯~”女孩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哼吟,清眸漫上温润浅波,粼粼动人。可惜这幽慵如水的娇态,没能落入旁人眼中。
唔,所以日后乖乖听话的应该是大哥哥了吧。对着小幽的足底嘘吸了这么久,看他以后还好意思狡辩。
眉眼弯弯自含情,女孩的甜笑却未能持续太久,一抹纠结浮上眉梢。小幽的躯壳很特殊,这样吸入小幽的气息,大哥哥的脑袋不会被染成酡色吧?
这可是奖励,一直闷在被炉里会坏掉的,要不要提醒一下?葉月幽看着闪动的电视屏幕,漫不经心思忖着接下来怎么办。假装不小心伸脚,一下踩在他脸上怎么样?应该能吓到大哥哥,可又有点太羞人了。
或者起身离开被炉,留大哥哥一个人在里面休息?耸动了一下小屁股,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女孩享受着被炉带来的温暖舒适。
若有若无的热气一次次吹拂在小脚上,酥酥痒痒抚过,女孩绷紧双腿忍耐。而自从足心漫起的涓涓热流又缓缓向上汇聚,积蓄成暖潮,潮波漫过的双腿自然绵软下来。
奇妙得惬意。
再想到苏重匍匐在双足前小心压制着呼吸的模样,女孩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欣愉,再度把脸埋进臂弯里。
不想起身。
嗯。毕竟是给大哥哥的奖励,必须要奖励彻底才行,小幽可不会轻易逃避呢。
女孩明眸微眨,浅浅艳波浮动,恶魔与天使于脑海争执不休,恶魔在低语——
继续、继续、继续,
“被炉不小,小幽又没有强迫苏重,是他自己贴上足底做羞羞的事,真变成脚奴也是咎由自取。”
足畔的吹拂始终若有若无,没有一丝碰触,倘若不是沁润的薄汗令肌肤格外敏感,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
小恶魔坐在肩畔低语。
“某个笨蛋口是心非,偷瞄着小脚却说不喜欢,被抓到偷袜子也矢口否认,最可气的是还总恳请自己不要告诉姐姐。
“合该被教训。”
只消现在伸脚,即可将贴近足底的脸颊捏扁搓圆,肆意蹂躏一番,让足下人彻底沾染自己的色彩。
……可是,小幽舍不得。
小小的天使拖拽住妄念,同样在耳畔呢喃——
“不可以那样哦,大哥哥是好人。他很帅气,看到了畸变的自己也未有芥蒂。小幽做了几次很不好的事、总是任性,大哥哥依旧没有厌恶自己,像姐姐一样。
“所以小幽才不要做过分的事,那样大哥哥会坏掉的,虽然他大多时候很笨、很能惹小幽生气,小幽才不会耍脾气,谁叫小幽只有这一个大哥哥,小幽会尊重他的!”
看着心中逐渐向好孩子倾倒的天平,同样小巧的恶魔嗤笑,翩然飘落在翘起的一侧,小屁股将秤盘下压。
“不会耍脾气吗?那为什么吓唬苏重往被炉里钻,这就是自己所谓的奖励?还是说从一开始就打算逗弄苏重,想把他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小恶魔版葉月幽摇晃着双腿,一点点让天平朝自己的方向倾倒。
“苏重正匍匐在你的脚下,卑贱地呼吸,这就是你说的尊重。承认吧葉月幽,你和所谓‘大哥哥’的互动,只不过是自我满足下的角色扮演,好让玩具更加耐玩。
“你喜欢看着这个闷窒在被炉里的武道家,溺毙在足底。
“心口不一。”
“不是的!”
小天使打断了恶魔的低语,绵柔的辩驳声凝结为筹码倾落。
“修行先修心,大哥哥是武者,心魄肯定比坏孩子强上许多,脑袋不会太快融成糨糊的,布丁变乖都用了好久。”她瑟缩着脖颈,小声呢喃,“而且小幽也想让大哥哥乖一点,一点就好,至少、至少……”
“至少不想他在和你独处时总提及姐姐?哼哼~”小恶魔唇角微扬,完全不在意自己正被天平抬升,“居然在和女孩子独处时反复想别的女人,死刑。伸脚好好招待下你的大哥哥吧,这是苏重应得的‘奖励’哦。”
“不行,不能那么任性,小幽想做好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是他主动把脸凑来,是他先有奇怪的想法,变成什么样都是咎由自取。”
“但对大哥哥来说不公平呀,小幽用小脚钓鱼执法,最后还怪鱼咬钩。大哥哥从进入被炉就没可能逃掉,能忍住没有碰触已经很了不起了,大哥哥好可怜。”
“真是恶心的好孩子作态,说着可怜,却一点没对苏重留情。看到他缩进被炉里,你就已经想到很多种教训方法了吧。特意把被炉温度调到最大,制作出薰郁足汗的蒸笼,让怜爱的魔力彻底弥漫其中。葉月幽,你选择最消损意气的方式焖煮青蛙,这就是所谓的同情?虚伪——”
脑内的天使先是缄默,低头将眸光隐于发丝后,人最无法欺瞒的就是自己。
“是想过,不过只有一点点。忍不住兴奋,主要还是害羞,所以小幽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心音哓哓不休,天平在小天使和小恶魔的鼓动下不停坠摇,倾倒向恶念。
“明明很想令苏重变成独属之物,现在却害怕了。是怕姐姐生气,还是怕看到苏重变得畏怯顺从?不必考虑那些,压抑太久迟早会坏掉,饥饿的大魔渴求盛宴以供朵颐,放纵就好了、放纵就好了……”
脑海里的声音没能继续,女孩深吸一口气,小手用力拍打脸颊,将乱七八糟的念头丢走。
不行,绝对不行,用脚在大哥哥脸上蹂躏什么的,太羞人了。如果不是自己方才被愿望气到,也不会让他钻进被炉里去,都怪大哥哥。
反正一时半会也坏不了,大哥哥总不至于连小幽的脚香都无法战胜。
女孩打了个哈欠,足底在温热吐息的吹拂下酥痒,连带着大腿都没了力气。若有若无的暖流从足尖涌动,像潮水般浸过小腹,让脸颊烫烫的、羞羞的,好舒服。
小幽才不要离开,这可是小幽的被炉。
绝对不是因为舍不得。
被炉很暖,舒服到有些倦了,想闭上眼睛休憩,本以为睡不着的。
女孩阖眼,心念在空茫中发散,又感觉到饿,真的好饿。姐姐想让我以人的身份存活,以人的身份死去,而作为人要遵守道德、理解共情、学会忍耐。
然后变得虚伪。
小幽也渐渐像姐姐一样口是心非了。
但是,不讨厌。
电视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更多的是屏幕在闪。姐姐不在时,葉月幽很喜欢开着电视入眠,这样就好像一直有人在身边,不会太叫人寂寞。
睡醒后发现披着毛毯,便知道有人来过,想着来人轻手轻脚披裹毛毯的样子,心会很暖。最早在轮椅上小憩,来盖被子的人有时是浅羽,有时是姐姐。那件事后,名为葉月幽的存在于血月里升格,会给自己披毛毯、掖被角的就只有姐姐了。
至于大哥哥……呃,会有机会的吧?他总不可能每次都窝在被炉里,略微有点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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